“玉瞳简?”宋江猛吃一惊,好悬把自己舌头咬掉,“这个……这个……本尊奉的是秘旨,哪里有甚么玉瞳简?”
西门庆“咦”了一声,皱眉看着宋江道:“娘娘切莫开这种玩笑,正因为是秘旨,才用的是玉瞳简啊!若是明旨,就用天孙织锦的诏书了!若无玉瞳简,如何交令?”
这燃眉之急逼上身来,只把宋江挤压得走投无路,没奈何,只能光着两只眼睛胡赖:“新事新办,天庭特色,天朝典章制度此番更新,哪里需要甚么玉瞳简?星君一意求索,只恐走上了邪路!”
一边胡说八道,一边东蹦西跳,想要搞出个威风凛凛的声势,一来给自己壮胆,二来压服西门庆。谁知眼前的西门庆面不改色根本不为之所动,宋江那“咚咚”的跳大神声音却把一只小狐狸给惊了出来。
那小狐狸把洞筑在了玄女娘娘的神座底下,沾了神明的光,从来没有胆大包天的人敢到神像底下来掏狐狸窝,因此安享太平,也是城狐社鼠一流的妖孽。谁知今天宋江跳大神跳得太猛,把窝在洞里看热闹的小狐狸给惊着了,小狐狸唯恐这群人对自己不利,尾巴一摆,“哧溜”一下钻了出来,支楞起耳朵看着这群人,盘算着是不是先溜往后殿。
西门庆眼快,一眼看到小狐狸,心中便是一动:“天助我也!这小狐狸来得正是时候,待我如此这般,也照顾着这黑厮头面!”
想到此处,西门庆猛抖丹田气,指着小狐狸喝道:“呔!好你个妖孽!你有几年的道行?竟敢在九天玄女庙中兴风作lang,冒充娘娘,摄附人身,难道你不怕亵渎神明,遭天雷轰顶吗?既然遇见了本座,本座岂能容你?”
那小狐狸哪里省得西门庆吆喝些什么?但它看到西门庆气势汹汹的样子,哪里还会留在这里顶缸?火红的尾巴忽扇一下,早已溜出了神殿,窜得不知去向。
西门庆抢上一步,从殿侧神侍泥像手里捧着的金盘上,将一卷泥塑的天书抄了起来,大喝道:“妖孽哪里逃?还不与我速速现出原形?”说着手一挥,泥塑的天书风声虎虎,直砸到看着这边目瞪口呆的宋江脑袋上。
这泥塑的天书,根本就是一块胶泥垛成的砖头,外面裹上金粉,做成书籍的模样,以象征九天玄女娘娘授书于黄帝之意。这块砖头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被西门庆大力甩开了,一两悠足了就是一斤,正砸在宋江脸门上,只砸得郓城及时雨满脸开花,碎砖与惨叫齐飞,金粉共鼻血一色。
一砖撂倒了宋江,西门庆踩着天罡北斗七星步,看也不看倒地的宋江一眼,直追着小狐狸的踪迹扑到了后殿去,只留下一地的梁山好汉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到底还是花荣兄弟情深,看到宋江被那一砖打得头破血流,昏迷不醒,也顾不得许多了,吆喝一声:“快救咱兄长!”趴起身直扑了上去。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跟上,一时间大家聚拢到宋江身边看时,都叫一声苦——却见宋江被西门庆那一砖,打得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本来宋三郎就又黑又矮,没甚么英雄气概,这一砖雪上加霜,直接把宋江贬到了王矮虎的档次上去了。
众人不由得便议论纷纷,林冲向晁盖道:“天王哥哥,方才只怕是有一妖狐,使出摄魂取魄之术,迷惑了宋江哥哥,在这神殿之上假冒九天玄女娘娘,妖言惑众,不想却被四泉哥哥识破,他现在只身追了上去,万一有失……”
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等人听了一起跳起,异口同声道:“我等速速接应哥哥去来!”
话音未落,就听西门庆的声音在后殿处响起:“不必去了!”说着,只见西门庆单手提剑,自后殿昂然而入。
众**喜,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哥哥,妖狐哪里去了?”
西门庆叹一口气,眼望宋江那边:“若不是我只顾着替公明哥哥解去其身附体的妖气,那妖狐岂能逃得了性命?如今却让它溜入了山林,这天下只怕从此多事矣!”
众人听了,无不叹气,晁盖便道:“只可惜一清先生不在,否则有他坐镇,那妖狐焉能逃走?”
西门庆心道:“幸亏入云龙公孙胜不在。若他在此,宋江未必敢当众跳大神,我也不能痛痛快快砸他这一砖了!”
当下忍着笑问道:“公明哥哥怎样了?”
花荣愁眉苦脸地道:“哥哥吃那妖狐暗算了,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西门庆暗道:“甚么妖狐暗算?明明是老子一砖之下,砸了个臭死!看他现在这小样儿,少说也是个脑震荡!”
心下虽然快活不过,但面上却装出一脸愁容:“那妖狐虽然不足为患,但亦有一千一百一十一年的道行,公明哥哥吃它附身暗算,只怕遗害不浅。”
花荣便起身作揖道:“四泉哥哥是天星降世,必有个解释的方法。”
西门庆满脸遗憾之色,叹息道:“只可恨我满身的法力,都被这**凡胎束缚住了。现在只好先送公明哥哥回梁山,请一清道长弄些符水,给哥哥解解邪气。”
众人听了无可奈何,也只好依从,于是七手八脚,把宋江血葫芦似的脑袋包裹得跟个印度阿三一样,然后扶上马背,四周簇拥着往还道村外走。
蒋敬问道:“四泉哥哥,这几卷所谓的‘天书’……?”
西门庆便皱眉道:“那妖狐虚言点化,这‘天书’还不知是甚么东西,若带回梁山,只怕生出祸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