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一见这怪物,一惊之下,又是一喜,然后再是一阵深深的遗憾。此时的心中,忍不住嗟叹道:“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奇葩!怪不得后世人形兽相的贪官污吏特多,原来从宋朝开始就有遗传了!若武大郎哥哥在此处,他必然可以彻底摆脱自卑,信心从此百倍!可惜啊可惜!可叹啊可叹!”
打量着此人,仔细琢磨之下,忍不住又想道:“若想拿这圆皮球祭刀,却真是一件难事。想割他的人头,都找不到下刀的地方,正是斩首砍头者苦,千刀万剐者笑!”
那胖皮球被西门庆古怪的目光盯得身上发毛,如果是平民百姓敢这么干犯他,他早就跳起来,命令门下走狗把那等刁民送到水牢里享福去了。但现在打量自己的是东京老太师府上的干办们,这可是祖宗级的人物,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胖皮球整了整衣帽——此奇葩居然也能穿得上衣帽——向西门庆抱了抱拳——其实是深深一揖,只是他的体形实在是太奇葩了,所以作揖看在大家眼里,就成抱拳了——然后尖着公鸭嗓子宏声道:“小人叩见几位东京来的大爷!”
西门庆、吕方、郭盛、蒋敬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能把此人扔进油锅里,他垂死前的惨叫声只怕也比他此刻装腔作势的说话声要悦耳得多。
在说话的同时,胖皮球早已扑翻身在地,平地上顿时就象堆起了一道肉墙一般。西门庆继武大郎之后,又忍不住替未来的中国足球事业长叹息一声——若此人生在后世,只要他在守门员的位置上这么一爬,什么罗纳的耳朵,罗马的里傲,全得歇菜!中国队逼和世界群雄,进军世界杯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只可惜,残酷的历史长河却把千年方能一见的奇才隔绝于中游与下游,空令人伤心肠断,怎一个“悲”字了得?
西门庆悲天悯人地叹息了一声,挥手道:“你且起来说话吧。”
那堵肉墙蠕动了一下——其实是胖管家叩了个头,这才恭声道:“谢大人恩典!”然后,一根肉柱就竖了起来,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又潜移默化回了胖皮球的本相。
廊上廊下,车里车外,梁山好汉们尽皆看得呆了。
胖皮球躬了身子,逼着手往西门庆这边一凑——其实他躬不躬身逼不逼手都没多大区别——恭声道:“却不敢请问大人尊姓大名?”
西门庆便撒开了一吹:“在下是开封府三品带刀校尉,御赐珊瑚顶子黄马褂三眼孔雀花翎,世袭北泰保安司令,老相爷驾下新晋心腹秦梦溪的便是!”
胖皮球听着,多半是四尺的皮球同样摸不着头脑,心中只是叫苦:“江州离京师,这天高皇帝远的,却把俺生生耽搁成土包子了!岂不悲乎?”
当下胖皮球略略一凸,又深施一礼,恭声道:“原来是名震天下的秦大人来了!不但小人久仰大名,连我家老爷都是如雷贯耳,只恨江州公务缠身,不得往京师一见,常引为恨事。却不想老太师差下秦大人,来江州办事,足慰我家老爷慕贤之渴,这却不是天缘吗?”
西门庆身后吕方郭盛蒋敬你眼望我眼,都是心下称奇不过:“这胖皮球真的是成了精了!居然能应酬出这么一番道理来!世间万物,真是巧夺天工,奇于造化!”
听了胖皮球一番吹捧,西门庆做飘飘然状,惊喜交集地道:“原来,九公子这里也曾听说过我的薄名?”
胖皮球听了便勃然作色起来——可惜他脸上肥肉太多,这一勃然,面颊上肉丸子乱颤,当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西门庆等人道行不深,哪里能看得出来?
却听胖皮球道:“秦大人威名播于寰宇,大号显于九洲,怎能自谦是薄名呢?我家老爷,哪一天不把秦大人的英雄名讳在口边念上几句?那些仰慕的话儿啊,咱们做奴才的,都听得熟了!是不是啊?小六子?”
小六子这时还在“噼哩啪啦”的打自己的耳光,只是自胖皮球出来后,分了西门庆一行人的注意力,因此小六子得以象后世造桥一样勤俭节约,将打耳光象父母官亲切视察洗浴中心夜总会一样由三浅一深变成了九浅一深,此时终于听到了管家大爷出言替自己解围,小六子心头大喜。
当下顾不得牙飞舌肿,口歪眼斜,小六子一个响头叩在了地上,以身体语言向秦大人表示五体投地的归顺,含糊着声音道:“秦大人在上,咱们管家老爷说的话,句句是实!小的万死亦不敢欺瞒明察秋毫的秦大人!”
说着,便把头紧贴在地上不动。一来表示恭敬,二来只要不直起身子,就不用去打自己的耳光了,三来,也给总管老爷替自己斡旋留下了足够的余地。
此时胖皮球见西门庆面色间都是小人得志的神情,相信自家的**汤已经灌到了好处。小六子虽然先前言语无礼,大大的得罪了太师老爷的心腹贵人,但若再把小六子重处下去,也忒失蔡九知府的身份了。因此胖皮球便下说辞道:“秦大人,这小六子虽然是个屁股嘴,但他敬爱大人的心,却是个诚的!大人您是四海的大量,还容不下这小厮的小小冒犯么?不如就把他当个屁放了,也见大人的雅量!”
蒋敬、吕方、郭盛听着,无不低头憋气,唯恐自家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就大事休矣。在胖皮球嘴里,西门庆既是三品带刀的校尉大人,他就是放屁都显出了雅量;而如果他们憋不住笑,那可就丢了“秦大人”的“雅量”了。
西门庆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