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判官,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忧,其实,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你只要稳住就行,让他们斗去,我们不用管了。更何况,人间的常人,我们或许可以管,但是,人间的帝王,我们是动不了的。帝王,乃是天之骄子,不是我们地府的人能管得。所以,你还是歇着去吧。”
判官点点头,一脸崇拜地看着阎王:“阎王,你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知道?”
阎王对判官的奉承非常受用,抬了抬下巴:“那是自然,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管理地府?”
容颜在后花园喊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喉咙都变得嘶哑,叫不出声,才跌坐在地上。原本以为找了条出路,可以不用害欧阳靖。也能将容华安然救出。但现在,一切还是奢望。
欧阳靖拿着清粥小菜到房间,却发现床上空空。被窝早已变凉,他蹙眉,现在这会儿,她能去哪里?想着,便放下粥,坐在桌子旁,开始安静地等了起来。
容颜呆呆地坐了一会儿之后,便起身,既然别人指望不了,那就还得靠自己。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了房间,却看到欧阳靖坐在桌子旁,安静地坐着,似乎像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欧阳靖见容颜回了房间,起身,走近她身边。抓起她的手,却发现女子的手冰凉的很,他抿着唇,脸色沉了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动作强横地将她抱了放到床上:“你就那么爱作践自己的身体?”
容颜颤了颤,看向男子,发现他似乎真的有些生气。怎么办?要是没有希望,便不会像现在这般绝望了。本以为,是可以解决的,但现在,却还是要走那样的一条路。而他,对她这般好。
她突然有些讨厌了他这样的好,她神色冷淡了下来,拿开他的手:“我就是喜欢作践我自己的身体,但是,王爷,那又怎么样?我的身体,我爱作践就作践了。”
欧阳靖微微一顿,整个人都开始冰冷起来。就像初次相识,梅林中,柔和的风景,柔和的发丝,偏偏整个人却散发着冷冷的寒气。他的眼底满是寒霜,还有一丝隐忍的怒火。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些,不会吓到她:“颜儿,乖,先喝粥,然后睡一觉就好了,嗯?”
容颜抿着唇,最后还是要伤害,那就别让她感觉这些温暖了。她怕到时候她会舍不得,舍不得放手。但是,在那般的伤害之后,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
她翻了身,要自己背对着他。谁也别对她好,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原本以为祖母是真的爱她,却发现,她还及不上一个身份。爹爹?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恨不得没自己这个女儿吧。容华,只有容华,她也只要容华。
其他的人,她都不要。就像是前世,李尽然对她这般温柔,在她对他那般依赖,那般需要的时候,他却能毫不犹豫地丢了自己。
欧阳靖站在床边,双手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此反复着,直到将胸膛的怒火完全的压了下去,才说道:“颜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惹得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的。嗯?”他说着,便坐在床沿,抱着她,脑袋蹭着她的后脑,痒痒的,带着宠溺的味道。
容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理智告诉自己,这时候,根本不应该这般地对着他发火,毕竟,她还要从他手中那令牌呢。但她却忍不住地,想要他讨厌了她,然后休了自己,这样,自己就不用伤害她了。也不用纠结了,他不要她了,她就不用再伤害他了。
这般想着,她的声音便又冰冷略带着嘶哑地传出:“你出去了,别在我的视线内,我就高兴了。”
欧阳靖整个人微微颤抖,僵硬,不可思议地看着容颜的后背。她说,她不想看到他了?这一天,他知道总会来的。但是,他以为会在拿到令牌之后。却没想到,连这样演戏,她都懒得演下去了吗?
他脸色苍白异常,整个人,就真的如她所说,离开了她的视线。也许,他该给她了。因为,这似乎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有了令牌,他应该是能善待她的吧。一想到,她承欢在别人的身下,他整个人就忍不住怒气横生。恨不得,带着她一起下地狱。
他走出房间,便开始呕吐,整个人不断的吐着。像是想要将心了吐出来了一般,将心吐出来,他也许就不会痛了。吐了以后,他又开始咳,不断地咳着,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突然之间,整个人难受的很。
喉中腥甜,他一下子咳了出来。脸色越加地苍白了起来,要离开了,终究还是要离开了。本以为,前几日那般的和睦相处,能让她有些眷恋。原来,至始至终,入戏的,始终只有自己而已。
自那一日起,欧阳靖便真的就再也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却还是一样,下午便来到书房,拿着书看。却再也没有在书房中看到过他。以前的他,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的。
心里越发的有些难受,空空的,好像缺了一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这样,才不会亏欠的太多啊。容颜自嘲的笑,她觉得她的世界真的萧瑟苍凉成了一片了。连唯一的温暖,都在她的世界抽身而退了。
容颜拿起书房上的请柬,这是李尽然的祖父,八十大寿。她眨了眨眼睛,想起那个猥琐的老头,曾几次三番地调戏于自己,最后还冤枉自己勾引他。这一次,是不是该给他送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