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志闻言并无多大反应,房士林却急忙奔至房玄恩身边,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劝说道,“玄恩,你醉了,爹唤人送你回去休息……”
心中更是担忧不已。
害怕房玄恩无礼的冲撞了父亲,惹得一顿责罚。
房玄恩却不买账的推开房士林的手,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嘴里喷出浓浓酒气,“醉,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心里明白着呢!”
说着,手搭在房志的肩膀上,大大咧咧的说道,“老头子,你说说,我醉了吗?”
房志闻言,看了一眼房玄恩,闭上眼眸,吐出一口气,“醉了,心却明白!”
就是因为心明白,才会那么疼,那么的无理取闹。
偏偏他强势一辈子,对这个唯一的孙子,却……
“瞧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房玄恩说着,拍拍房志的肩膀,看向僵在一边,满脸担忧的房士林,“爹啊,你看看,果然还是老头子理解我,这没你事了,该干嘛干嘛去,别留在这碍眼……”
“玄恩……”
房士林低唤一声,想要说些什么,房玄恩却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走到门口,把他推了出去,当作他的面,一字一句说道,“别在这多管闲事,惹我心烦,十五年前,你怯弱了,十年后,请继续保持你的怯弱,不要在我面前,表演那些慈父的戏码,我房玄恩不稀罕!”
说完,当作房士林的面,把门关上。
把他直接关在外面。
大口大口的喘息,彷佛这样子就可以把憋屈在心头十几年的愤恨喘出。
可任凭他如何努力,除了心口越来越疼,再无其他。
在人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一朝国舅,在人后,在曲家,他只是一个怯弱无能的儿子,在儿子眼中,他是一个无能的父亲。
连儿子都看不起他。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见妾室莫姨娘站在远处,心疼又担忧的看着他,无力的摆摆手,示意莫姨娘下去。
莫姨娘愣了愣,叹了口气,红着眼眶离开……
房间内
房玄恩关上门后,一步一步走到房志面前,阴沉沉的看着面前白发,却面色红润的男人,他的嫡亲祖父。
可就是面前这个嫡亲的祖父,无情的……
想到这,房玄恩眼眸的阴沉瞬间变成恨,把手中的酒壶举起,举到自己的头上,倒下。
酒水淋湿了自己的头,双眸泛着红红的血丝,怒视房志。
“你到底想做什么?”
忍无可忍时,房志冷声问房玄恩。
这个他唯一的孙子。
说来可笑,想他年轻时,子嗣繁多,结果一年一年过去,白发人送黑发人,亲自送走一个又一个儿子,偏偏他们都没有留下后代。
到了玄恩这一代,他就只有玄恩这个一个孙子,独苗苗。
“我想做什么,老头子,你明明知道,却要在这装模作样,不累吗?”房玄恩说着,把手中的酒壶狠狠的砸在地上。
酒壶应声而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不说,我又如何知道你的心思!”房志说着,站起身,直直的和房玄恩对视,眼眸里,没有老年人的痴呆,反而炯炯有神。
那眼神凌厉的彷佛可以看穿一切人与事。
就是这个眼神,堂堂一朝丞相和太后都不敢与其对视,唯独……
房玄恩,不卑不亢,不躲不避,直直的与房志对视,眼眸里,还有一股,你奈我和的挑衅。
“是吗?”房玄恩问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蹲下去捡那酒壶的碎片,捡起一块,似乎不满意,丢掉,然后又捡起另外一块,不满意,继续丢掉。
直到挑到一块看起来极其锋利的瓷片,才站起身,在房志面上比划着,嘻嘻嘻的笑着问道,“老头子,你猜猜,我想拿这块碎瓷片做什么?”
看着房玄恩那发狂的举动,房志气的身子都抖了起来,责问道,“你疯了么?”
“疯了么?”房玄恩自问,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口水喷在房志的脸上,房玄恩见房志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字一句嘲讽道,“或许十五年前,就已经疯了吧!”
“玄恩……”房志连忙想要解释些什么,最后却无奈叹息,什么都没说出口。、
房玄恩对房志的歉意,和急于解释视而不见,扬了扬手中的瓷片,说道,“老头子,你还没回答我,我想拿这块碎瓷片做什么呢?”
“你想用它杀我吗?”
“杀你?”房玄恩摇了摇头,“不,就算给我十片瓷片,也杀不了你,既然杀不了你,那我总可以杀自己吧!”房玄恩说着,把碎瓷片移到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划。
血从划开的伤口溢出。
“你……”房志错愕不已。
十五年来,这孩子闹过,混过,却只会折腾别人,第一次,用自己的命在逼他。
“怎么,怕了吗?”房玄恩问,看着房志的脸,得意的笑了起来。
是了,他就是要这个结果。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把瓷片放下……”房志冷厉命令道。
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明明可以夺下房玄恩手中的碎瓷片,可房志更明白,杀一个人容易,阻止一个人自杀的人却很难,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唯一的独苗苗。
让身经百战的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怕我手一抖,把这喉管给划破了,让你断子绝孙?”房玄恩问着,手指一松,碎瓷片落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