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当晚,她随手端了杯饮料站在角落里,因为觉得气闷,便随手摘了面具。不远处,戴着彩羽面具的窈窕女子看见了她的真容,缓步走来,面具后的眸光凌厉无比。她猜到了来人是谁,却只是懒懒一笑,根本不想躲避。
“张雅薇?”
一个清雅的嗓音突兀地插入,戴着彩羽面具的女子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淡笑回眸,来人摘下面具,露出清雅容颜。
一身白色流苏垂坠而下,集高贵典雅婉约,万种风情于一身的学生会新闻部干事,李司棋。
看穿了她眼底的惊艳,李司棋却只是淡淡一笑,迎着她的目光,柔声道,“莫名在找你。”
她微讶,一边好奇莫名和李司棋的交情,一边直起身,挑眉道,“在哪里?”
李司棋随手指向身后,转身对戴着彩羽面具的女子挑眉道,“文月,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唇角微翘,转身离去,隐约间听得身后传来细微的争执声,好奇之下回过头,李司棋正低声说着话,文月摘了面具,像是聆听长辈教诲般,乖乖地低着头。
华尔兹圆舞曲的间隙,音乐骤停,对话的片段毫无预兆地飘入她的耳朵。
“……就算是看着我的面子也好,不要再找她的麻烦。”
她身躯微僵。
文月身为校长的孙女,在圣罗德人缘极好,除了对她素来不善,从来没有听说还与谁结过仇。所以李司棋的话,逼得她不得不产生一定的联想。
李司棋……是在维护她?为什么?
念头稍动的瞬间,还来不及深想,她却恍然惊觉自己的改变,忍不住呵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再也无法坦然接受别人的好。
她笑容微讽,抬手重新戴上面具,转身快步离去。
莫名等在厚重垂帘之后,直至她走进,方才现身拉住她的手,“跟我来。”
莫名带着她一路穿行,来到无人露台,这才放开了她的手,回身关紧了落地窗,又严严实实地拉上窗帘。她呵笑着,自动走到沙发前落座,调笑道,“怎么……又打算陪我看星星了?”
“今天是情人节。”莫名回身走到她的面前,屈□,仰起头看她,“你是不是……还在等他?”
她瞳孔微缩,抿唇不语。
莫名淡淡一笑,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这几年,你变了好多。”
她靠上椅背,懒懒地撑首,目光宁静地看向莫名。
“还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么?”
她怔住。
莫名嘴角微翘,“这一次,你总不能再说,我不懂你了。”
她淡淡一笑,微湿了眼眶,“莫名……”
“三年前,你说我不懂你,我认了。可是张雅薇,已经三年了,你在等他,而我在等你。我不清楚你和他的过去,也不清楚你和他究竟是有什么约定,能让你等了这么久,也不死心,可是……你真的确定,你在等的,还是你当初喜欢的那个人么?”
她心头一恸,呵笑着垂下眼眸。
莫名淡淡地道,“你看,连你自己也不确定。”
她沉默不语。
“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为什么都这么久了,还不和文月分手?如果真的喜欢你,怎么可以对你这么残忍?现在的你,到底是哪里配不上身为简氏继承人的他了?”莫名嗓音低沉地道,“忘掉他吧,现在的他,已经不值得你再等。”
她惨惨一笑,终于开口,“忘掉他……然后呢?”
“然后,到我的身边来。”莫名笑容温润,一字一句地道,“你要自由,我给你,你要安宁,我也给你,看你是要把我当作挡箭牌也好,看你是要利用我来填满你的空虚寂寞也好,我统统不在乎。我只要你如同从前,大声笑,放声哭,不管高兴悲伤,都写在脸上,活得单纯纯粹一点,张雅薇,这个要求,算不算过分?”
她轻颦浅笑,伸手轻触莫名的脸庞,“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为了什么?”
“你的爱情叫做等候,而我的爱情,叫做纵容。”莫名抬手握住她的手,眸光温润,“试试看,能不能喜欢上我。我想,我至少还算一个不错的男人。”
她微怔,旋即笑开。
其实她真的很累了,漫长不知结局的等候,能将一个人的所有热情、所有希翼一点点地掐灭,如斯地钝痛难忍。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怀疑,曾经发生在英奇的那一切,不过是一场一厢情愿的梦。
“好。”她终于笑道,“我答应你。”
露台的落地窗外,尉临风生生止住脚步,骤然抬首。
她和莫名终究还是没有参加完全程的情人节舞会。中途逃出的两个人穿着宴会礼服,开车去了台北最有名的一家夜店,坐在吧台边的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啜饮,一边看着光怪陆离的舞池中央,无数俊男美女贴身乱舞。
莫名一直守在她的身侧,推掉无数美女的热情邀约,又替她挡掉了不知第几个上前搭讪的男子,好不容易抽出空隙回头看了她一眼,叹息道,“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
她撑首,回眸看向莫名,一脸宁静地淡笑不语。
眼角瞥见又一个目光犹疑、试图上前搭讪的男子,莫名笑容温润地回眸,“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好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她懒懒一笑,应道,“好啊。”
话音刚落,莫名忽地倾身上前,力道轻柔地捏住她的下巴,抬高。
她顺从着莫名的动作,眼前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