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涵听到脚步声就抬起眼看过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瞧见是战国走来时显示一怔,接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难得使了性子一把丢开手里的书册,别过头连看都不看那人一眼。
战国本来还有些心虚,尴尬着不知道该如何主动开口;但是在看见御天涵的动作和神情后,一颗心脏就跟被人掐了一下后又捧在手心里亲了一口一样,浑身的酥麻和痒痒,前不久还僵持的那股子倔劲儿一下就烟消云散;脚下的步子更是迈快了几步,在走到软榻边是顺势蹲下,大喇喇的伸出手就抓住了御天涵没来得及躲开的柔荑,捏在掌心里欢喜的揉啊揉:“涵儿,寡人来给你赔罪了!”
这样一句降低自己身份的话,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从战国的嘴里说出来;没有任何别扭,更没有任何不情愿;着实要跟在后面看着的小春和伺候在一旁的王喜都这诚恳的态度唬住了。
御天涵知道这混蛋脸皮厚,想到先头在御书房里争执的那一番对话,好不容易压住的情绪又一涌上了心头,鼻头酸酸涩涩,连声音都跟着带着委屈:“你来这里做什么?!天涵自认福薄命贱,不敢担当陛下的赔罪!”
这大美人的一句自贬话就要战国心碎的直淌血,当真是心疼的无以复加:“涵儿啊!你可是要了寡人的命喽!”
御天涵别过脸白了她一眼,爱与恨的交缠都在那一回眸中:“你这张嘴成天都在胡说八道,陛下你是万金之躯、福泽绵长,哪有人能要得了你的命?倒是天涵的小命,恐怕会命不久矣!”
战国听到这话,一下就瞪大了眼,板着脸低吼道:“谁敢要寡人心肝的小命?说出来寡人定不饶了他!”
御天涵一把甩开战国的牵手,道:“是陛下说的,如果乔羽性命不在,就要天涵去陪葬;也算是要我们生不能同床,死也要同……”
“不许你胡说!”战国一口打断御天涵的话,看着小美人幽怨的眼神再也忍不住,一把就上去抱住了御天涵的纤腰紧紧地搂在怀里,当真是心疼喜欢的不得了:“涵儿,你怎么可以拿寡人的气话来兑桑寡人呢?寡人……我……唉!”
千言万语,全部都在最后化成了一声无可奈何、心痛不已的叹息!
御天涵被战国抱在怀里,她身上锦衣华服的金线锦绣图有些咯人的烙在他的肌肤上;满心的委屈,一腔的幽怨,还有数之不尽的担心终于在这一刻再无无法忍受,变成了点点滴滴的泪滚落出眼眶。
战国没想到御天涵会落了泪,一下手忙脚乱,急的心里直打结:“涵儿……涵儿啊!你别哭好不好?我知道前头那话是重了些,也知道自己到最后有些胡搅蛮缠,但是现在我不是来找你赔礼道歉了吗?……你别哭呀,你要是觉得心里还委屈受罪着,要不来打我几拳出出气?”说着,战国就拉着御天涵的说往自己的身上招呼,脸上还嘿嘿的陪着笑:“涵儿啊,咱今儿就别打脸成不成?我母皇回宫了,要她瞅见我被男人揍了脸,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其实御天涵也是嘴巴硬了点,在看见战国主动来找他之后,心里已经松了些气,眼下又看她这样恨不得将自己剁死的模样,也算是原谅了她的鲁莽和暴脾气。
“你说是太上皇回来了?”御天涵收住了泪,眨着哭的粉红的眼睑潋滟的看着她。
战国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御天涵眼角的泪,声音轻柔缓慢:“是啊,那老东西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挑了这个时候,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御天涵早就听说战国和战云这对母女关系有些特殊,今日听见她这样称呼自己的母亲,着实有些惊住,但还是没有细问,只是白了她一眼接过帕子,自己擦拭着:“太上皇回来,那我是不是应该去问候一下才好?!”
听了这话,战国一下乐了:“你要去问候?行啊……只是你要用什么身份去问候呢?寡人的媳妇?”
“混账!谁是你媳妇!”刚给了这混蛋几分好脸色,又开始蹬鼻子上脸。
战国嘿嘿笑着躲开御天涵的巴掌:“这不是习惯了嘛!谁让我的涵儿长得这么美,美的连我这个做女人的都羡慕。”
御天涵哼了一声,可还是难掩嘴角的笑意,看着依然蹲跪在下面的战国,又看着满殿的奴才们都在不太好看,主动伸出手将战国拉起来坐在软榻上:“说你总爱胡说话,还真是这样!陛下,天涵知道有些话你不爱听,但是天涵真的不得不讲。”
战国本来还未御天涵主动扶自己高兴了一把,但是听见他又这样说,就大致猜出一二来:“你是想说乔羽和前线的事吧!”
御天涵垂下眸子,满心的纠结:“阿羽不是那种治军无方之人,更不是那种凶残争抢之人;大周不会主动挑衅西凉的,阿羽知道我在西凉,她不会为难你,更不会主动来为难我的。”
战国的心里又不是滋味了,泛着酸味儿的嘀咕道:“就你了解乔羽,口口声声都在为她开脱。”
御天涵看战国又要胡思乱想,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也跟着来了气性:“你能不能别钻牛角尖,你说我在为她开脱,那你可曾想过我这么说也是为了西凉;我虽然不喑朝事,也不懂战事,但是也清楚这自古以来若是发起战争,受苦的都只会是老百姓;战国,你是一朝君主,手握天下生杀大权,你的一句话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