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堡所有的人都知道,现在已是孤注一掷、殊死决战的时刻。如果此战亏输,张独眼一但杀进青云堡内,必是一场血雨腥风、鸡犬不留!
所以,堡内的未成年的儿童与少年都集结了起来,在老人们的统一安排之下各自准备了应敌的器械,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决战准备;所有的妇人包括寨主夫人张仪敏在内,全都在房梁上悬好了一根白绫。一但战败,她们就将全部上吊自尽追随自己的父兄丈夫而去,绝然不肯落在张独眼手中,受其凌辱。
然后,老人、妇女、孩子们,全都捧着碗、举着酒,站在青云厅的大坪前,等着给出城的青壮们赠酒壮行!
楚天涯被眼前青云堡内的情景,震撼了!
眼前这许多的事情,已是出乎他早先的预料之外。此外,孟德在表态信任楚天涯、以及决定出寨迎敌之前,都没有去问过寨中其他头领或是族长们的意见,他一个人就拍板了。
而他决定了的事情,关乎所有人的生死,但堡内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或是反对。
一诺千金,顶天立地;众皆拥护,誓死相随!
青云堡上下所有人的团结、勇敢、刚烈与宁死不屈,让楚天涯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独属于这个时代的——义!
楚天涯,仿佛是明白了方才与孟德结义之时,为何所有人都那么的庄严与郑重——因为孟德这些人,把“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
青云堡内,无论男女老幼,皆可为一“义”字死节!
看着眼前青云堡的这些人,楚天涯的热血,在不经意间沸腾。
“今日若败……楚天涯愿与青云堡众生,共赴黄泉!”
少时过后,两名青壮取来了一面新制的巨大白旗,问孟德道:“大哥,何时悬挂到城门上?”
孟德转头看向楚天涯,“兄弟,你说呢?”
“准备妥当后,随时可以!”
“那好——”孟德大声喝道:“兄弟们,喝下亲人的壮行酒,准备启程!”
……
此时,张独眼还一身精光的趴在几个女人的身上,呼呼大睡。左右的大小头领们却是着急了,壮着胆子来叫他。
张独眼被吵醒了清梦,当下大怒,也不穿衣服提起刀子就冲了出来要砍人。
“大哥息怒,有大事禀报!”一名头领惊慌道。
张独眼回过了神来,仿佛想起今日有大事。这才收起了刀,“何事?”
“那个辽国女人,一大清早就站在了青云堡的寨门前一百步处。她还说,让我们就在寨前设下香烛案台,就让大哥在那里当众和孟老七结拜兄弟!”小头领报道。
“什么?!”张独眼不由得脸色一变,“快把那娘们拉回来!……咦,慢着!”
小头领凑上前来,低声道:“大哥,那娘们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计策,因此故意破坏?”
“对,不能现在拉她回来。否则,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她,我们已经在那里埋伏了弓弩?”张独眼招了一下手,示意小喽罗给他取来衣物穿上,“我亲自去看看!”
随后,张独眼就带着一群大小头领出了寨门,朝青云堡大寨门走近。
青云堡本就是建在一个大山坳里,城门左右皆是山坡草灌,极好伏兵。张独眼等人站在山坡上朝下窥望,看到寨前有百十来个男人往来的忙碌,似在搭建什么台子。而萧玲珑则是面对青云堡的寨门负手长身而立,宛如男子一般昂然站在那里。
“大哥,那些应该是马二哥的人吧?在那里帮着那小娘们搭台子、摆香案?”旁边的小头领道
“这臭娘们,分明是要坏我大事!”张独眼恨得牙痒痒,拳头也捏得骨骨作响,一时又急又恼。
“大哥,现在咱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小头领急道,“那臭娘们摆明了是在帮青云堡,要坏大哥的事!我看,她许诺要嫁给你也九成是假!不如等会儿孟老七等人出来后,将他们一并乱箭射死——还有马扩,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并射死!!”
“啪!”
重重的一记耳光,就甩在了那小头领的脸上。张独眼怒斥道:“你他娘的脑子里尽装了大粪!——谁都能杀,唯独萧玲珑不能杀!那臭娘们是七星山的五寨主。杀了她,就等于与七星寨为敌、与太行九山为敌、甚至是与整个河东绿林为敌!直娘贼和蠢猪婆通奸才养出了你个鸟人,你还想不想混了?”
“呜……那、那怎么办?”小头领捂着脸,委屈的叫道。
张独眼死盯着远处昂然而立的萧玲珑,恨得将牙齿咬得骨骨作响,低声道:“传老子的号令下去,让那些弓弩手都把上弦的弓矢收起来,准备近身肉搏的朴刀与梭枪。稍后只等我在结义台上将酒碗一摔,就全部杀出来;除了萧玲珑,其他人一个人不留,全剁了!”
“是,大哥!”小头领应了诺,又道,“可是按照昨日的约定,一会儿青云堡里挂起白旗,咱们的人马就要退回去。不然,那娘们肯定不依不挠的又要为难大哥,青云寨也不会自己打开寨门。可是,如果我们退了兵,万一孟老七率领青云堡的人一同杀出,咱们这一两千弓弩手,反而不是对手了啊!”
“蠢货,他说退,咱们还真退啊?”张独眼气恼的骂道,“稍后就让徐二当家、老三把子和耶律兄弟,率领人马佯退躲进山林之中藏好,只要不被那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