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一边的战斗十分激烈,喊杀震荡烟焰冲天,漫天都是火煌飞箭,水中飘起许多的血雾与尸体。
而在旱寨这边,则是典型的黎明前的寂静,安静得异常。
两股南军绕道东西小道,渐渐对楚天涯所在的旱寨大营形成了一个合围。蓦然夜空里升起一朵焰火响起一声炸响,四方兵马从丛林之中呼啸而出,发动了对楚天涯大军的攻击!
这么大的动静与声势,奇怪的是楚天涯的营盘里居然没有半分动静。火把静静的燃烧,旌旗猎猎的飞舞。
大将刘光国也算是熟知用兵,他让副将带队在水寨佯攻,却亲自率领这两支突袭队趁着夜se绕道在别的地方悄悄登陆,想要一举端了楚天涯的老巢,来个釜底抽薪。
南军们凭着一腔血气之勇疯狂的杀进楚天涯的营盘,却发现这里面居然空空如也,远远看去的人影不过是悬挂甲胄的木架子,上面绑了燃烧的火把。
刘光国顿时脑子里一声嗡响,“坏了,中计!”
话未落音,平空响起几声“轰隆隆”的巨响,楚天涯早已安排埋伏在营外的神武大炮,发威了!
炮弹落在营盘之中,顿时血肉横飞惨叫一片,南军魂飞胆裂乱作一团,开始四下奔逃。
一轮炮罢,四方遍野看不到的黑暗之中,响起一片鼓点号角与将士冲锋的怒吼之声。
“被包围了!——撤!”刘光国侥幸没有被大炮轰死,却失落了头盔掉了佩刀,披头散发的骑着马惊慌狂奔。一群心腹近卫跟着他慌不择路的盲目逃蹿。
奇怪的是,只听到鼓响与呐喊,并没有兵马冲杀过来。
南军惊慌了一阵稍稍回过神来,又在刘光国的率领之下沿原路回逃。更加奇怪的是,这一路回来居然也没有遇到一个阻兵。刘光国是既庆幸又惊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楚天涯在玩弄什么诡异。
到了登岸处一看,他方才明白,而且心思一下凉到了谷底!
——他们来的时候所乘坐的大小船支,已经大部分被拖走。留下看守船支接应的士卒,或被杀死或被绑得结实了跪在河边。另外还有一些不及拖走的船支被浇了油放了火点起来,正熊熊燃烧。
“完了,全完了……”一时间,刘光国万念俱灰,呆若木鸡。
“将军,怎么办?”一众军士当然比刘光国更加慌乱与绝望。
刘光国四下张望,眼前横亘着滔滔淮河,身后是楚天涯的营盘与大炮,四面八方还不知道哪里埋伏着无数的伏兵!
显然,他们已经落入了绝地!
“嘭——”
突然一声号炮响起,前方黑暗之中响起一片战马奔腾与呼啸之声。火把点起,似有无数骑兵迎面朝刘光国等人冲来。众军士不及惊呼,马上发现右侧山林和身后,也涌出无数的兵马。
刘光国,被包围了。
他猛然拔刀出鞘,咬牙切齿的看着前方一面大旗。
渐渐的离得近了,大旗下现出一员极其彪勇的银甲战将来。他按住军阵手提一竿方天画戟独自上前数步,离刘光国不及半箭之遥。
刘光国身边的军士急忙搭弓上箭,瞄准了银甲战将。那战将却不慌不忙的将马停在了众人面前,一脸不屑与冷笑的看着刘光国等人,厉喝一声,“刘光国,尔等认得楚太师麾下先锋,杨再兴么?!”
声如奔雷,震摄之下的刘光国等人禁不住发出一阵惊惶的sao动,好多人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瑟缩成一团。
“杨再兴?鼎鼎大名的背主之贼我当然认得!昔i曾经效力于江淮曹成麾下,不想近i里攀龙附凤投靠了楚贼!”刘光国冷笑,“两军对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必多说废话——来吧,动手!”
“刘光国,要不是太师对我有所训诫,你现在早已被碎尸万段!”杨再兴极是不屑的斜瞟着刘光国,说道,“太师说了,南军叛乱是大宋家务之事。除了赵构等几个贼首之外,余下人等皆是情有可原。若能拨乱反正放下武器及时投降,大宋朝廷一概既往不咎。如若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定是死路一条!”
“骗小孩子吗?”刘光国恼怒的喝道,“楚天涯不过是一介山贼,生xing残暴不仁,又岂会放过昔i仇敌?”
“太师一向一言九鼎,信与不信,在于你们。这是太师的意思,也是他给我下达的军令!杨某现在重复一次——愿降者免死,既往不咎;顽抗者,杀无赦!”杨再兴高高扬起方天画戟在他马上的空地上划了一条长线,“原降者,马上扔掉兵器站到这条线后;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没有站过来的,杨某将拿他试戟!!”
南军一阵sao动!
世上没有真的不怕死的人。摆在眼前的路很明了,南军已经陷入了绝境,唯一的一条生路,就是投降。平心而论,他们当中没有几个是真心想要跟着赵构谋反的,既然楚天涯承诺了“降者免死既往不咎”,虽然未必他就真的说话算话,但试一试总比现在被人宰了好啊!
于是,好多人开始彷徨了,也有人暗中交头结耳的想要放下兵器跑到杨再兴那边去。
刘光国一看到眼前这情况,怒而拔刀先斩了他身边一个想要放下武器的小卒,“阵前投敌者,杀无赦!”
杨再兴怒了!
几乎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奋马上前的,马快,戟更快,只见夜空之中寒光一闪,刘光国就惨叫一声重重的摔落下马。
这一击来得既快且准但不算太狠,杨再兴没有出杀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