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两国之间的第三次大战,终于爆发了!
……
此时此刻,洛阳宫,玄武门。
孟德正全副披挂的骑马从门口走过,一阵寒风猛然吹至,他突然感觉一阵头昏眼花,摔下马来。
左右护卫慌忙上前将他扶起,卸衣甲、掐人中、叫军医,费尽解数总算将他救醒。
“孟将军,你太累了,赶紧去歇息!”军医苦口婆心劝道,“你都有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如此下去,身体必然累垮。今日无论如何,你要卸甲歇息一晚。”
“孟某不能歇啊!”孟德长叹一声,“时局纷乱有如累卵之危,孟某一但倒下,洛阳就真的完了。”
“不是还有白|军师与萧郡主在么?”
孟德摇了摇头,“军师另有要务在身,郡主身怀六甲……不用说了,扶我起身,披衣上甲!”
众将都一同来劝,无果,孟德执意要继续上马去洛阳宫里亲自主持大局。
正在这时,白诩来了。众将便都退下,肯求军师劝服孟德休息一晚。
“七哥,你何必如此作贱自己?”四下已无旁人,白诩小声的说道,“你明知道主公这是使的一出计策,他并没有真的亡故,迟早便要水落石出云开雾散的。”
“越是这样,孟某越不敢调以轻心。万一在哪处露了破绽或是疏忽大意了,就会坏了他的大事啊!”孟德也小声的道,“黄河那边可有动静?”
“暂时没有。”白诩拧了拧眉头,“但我相信,完颜宗翰就快坐不住了。九月初三,是主公与我们约定的日子。小生算来,完颜宗翰也是差不多要动手了。只要他敢动手,等着他的就是一张恢恢天网。三十余万大军,瞬间灰飞烟灭!”
“但愿如此……”孟德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我最近几天,颇感有心无力。或许我真是老了,干不来这些事情了。等这件事情完了以后,我就准备向主公辞请卸甲归田,带着小艾去太原老家过清平的日子。”
白诩蓦然一惊,“七哥何出此言?”
孟德笑了一笑,“其实我一向胸无大志,争霸天下冲锋陷阵,皆非是我所爱所长。当初我在青云堡聚啸,也只是因为众人抬举信任,孟某盛情难却只得勉力为之。后来青云堡覆没了,我的新婚爱妻与众多乡邻一同**,与青云堡一同灰飞烟灭……从那时候起,孟德就已经生无所恋,生无所想。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可能的帮我兄弟做一些事情。现在他已经登峰造极身边更是人才辈出,我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粗人,帮不上他什么忙了。当然,让我坚定这个念头的,是小艾。她……她对我真的是一往情深。我想用我这一生余下的所有时间来陪伴她,好好待她。”
“七哥……”白诩叹息了一声,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一切,都等眼下的大事结束后再说吧!……不如小弟陪七哥小酌两杯稍作歇息。待晚膳时间过后,我们再一同去洛阳宫里。”
“也好。”孟德没理由拒绝。
二人叫军士取来了一些酒菜且聊且饮。酒过三巡,孟德不肯喝了,怕喝酒误事。于是二人一同上马去往洛阳宫。
走在半道上,孟德只感觉浑身发冷头昏眼花,眼看着又要摔下马来。白诩在他旁边看得真切,大声叫道:“七哥,你怎么了?”
这一声还未落音,孟德突然大叫一声翻身落马,口中喷出一股浓血!
“七哥!”
“孟将军!!”
众人急忙将孟德从地上扶起来,当场都吓坏了——孟德,七孔流血,一脸死气!
“怎、怎么会这样?!”所有人都吓呆了。
白诩抱着孟德大叫,“七哥,你醒醒——快,快叫军医!!”
这时原本昏迷的孟德突然大叫一声又醒了过来,双眼突出暴起还有鲜血迸流,一双手死死拽住白诩的袖子与衣襟,表情极度恐怖与愤怒,仿佛是要吃了白诩一般。
但是,他浑身都在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七、七哥,你想说什么?”白诩显然是被吓坏了,声音也在哆嗦。
孟德张了张嘴唇,仍是一个字也说不出。突然脖子一挺吐出一口浓血喷在白诩脸上,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蔫了。
“孟将军!!”众军士凄惨的大叫。
“七哥啊!……”白诩声泪俱下的厉号,托着孟德后腰的一只手却迅速的往泥土里乱抹,将一枚极细的银针藏在了泥土之内。
待军医来时,孟德已经没有半分生气了。白诩叫众人严守机密不得泄露,以免惑乱了军心。在众将士的推举之下,白诩顺理成章的接管了孟德从楚天涯那里暂领的虎符令牌,接管了洛阳的兵权。
深夜,洛阳宫蓬莱殿。
这个时间正值卫士换岗,两拨人马在交割防务。这时,白诩与官家一同来了。
众军士有些愕然,官家怎么这时候来了?
“今日官家,想要祭拜洛阳王。尔等在外守护,不许任何人打扰。”白诩下令了。
“是。”这样的命令,卫士们自然不会怀疑。虽然洛阳王的死讯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但是守卫蓬莱殿的这批晋军军士都是知道的。
于是,白诩领着官家带着五六名心腹卫士,走进了蓬莱殿里。
这是楚天涯出事之后,官家赵桓第一次进蓬莱殿。他不由得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