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听到这个字眼,一同秘密监审女真俘虏的楚天涯与白诩,都在心里直吸凉气。
再者,时立爱的意图很明确,他的一双贼眼就像去年的楚天涯与孟德一样,死死的盯着小苍山后方的粮道补给线——那是十万义军的咽喉!
如此说来,在后方主持后勤的孟德、张孝纯与萧玲珑,必须严加防范提高jing惕。时立爱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鬼知道他的人马会从哪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钻出来,比如说借道西夏或是绕走黄龙谷,万一让他切断了粮道,十万大军就要不战自溃了!
“敬谦,等完颜宗翰的五十万人马集结完毕,只消他们排好了队列整齐的踏过来,小苍山就要被夷为一片平地。”楚天涯对白诩道,“你有何想法?”
白诩的表情前所有未的严峻,“小生不知……”
“你可是军师,是我们十万弟兄的智囊……”楚天涯认真的看着他,“你究竟是不知,还是不想说?”
“主公,战事未起,岂能萌生退意?如此,会惑乱军心、不战自溃!”白诩说道。
“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难道就不想跟我说一说心底话?”楚天涯问道。
白诩轻叹了一声,“小生早已矢志死守太原!尽人事,听天命!……若能将这一腔血魂捐与江山,小生宁死不悔!”
“是,大丈夫轻生死、重大义,高尚!”楚天涯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就这样一死了之,剩下的事情谁来做?”
“什么事?”
“杀金狗、救黎民!”楚天涯眉宇一沉,“我等生逢乱世,死容易,活着才不容易!要想活得有价值、有意义,更不容易!——十万义军能有今i之气象,容易么?要是就这样在一战之中毁于一旦,真的就是你想要的么?”
白诩眉头紧拧,“主公以为,应该如何?”
“暂时死守小苍山,严密侦察河北战况。”楚天涯说道,“河北真定的大战场,其实才是两国之兴衰存亡的转折点;金国若胜,则两翼合围对河东成包卷之势,到时候我们插翅难飞,死路一条;反之,如果大宋侥幸守住或是得胜,则小苍山死守到底。哪怕杀到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放弃。”
白诩听后沉默了半晌,终于是缓缓的点了点头,“主公所言,颇为合理。就如同一条行海之船,我等所在的船厢舱板虽然完好,但如果另一处舱版破裂,那也是难逃覆灭——可问题就在于,万一天要灭宋真定败亡,我等又该去往何处?”
“战事未起之时,太原知府张孝纯已经下令将河东一带百姓尽行迁走。有了去年的太原之战,百姓都不用劝说,纷纷举家逃亡。”楚天涯说道,“也就是说,现在的河东除了我们河东义军,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这里已经是一片焦土战场。如果我们决定撤走,只有两个方向可有走,一是进入西夏国,二是南撤越过黄河,要么去东京汇合王师,要么西进虎牢关直取洛阳长安!”
白诩恍然一惊,“主公是说,要去夺取大宋的城池?”
“当然不是。”楚天涯正se道,“你难道忘了我,我好歹是大宋朝廷钦封的‘上将军’,我们算起来也是朝廷的人马!不管是去东京还是去关中,我们都不能干那种流寇匪盗之事。归根到底,我们只是为了保境安民!”
“去东京,自是投效朝廷,听从官家与朝廷的节度;那么,去关中呢?……”白诩打破沙锅问到底。
“投靠西军。”楚天涯早是成竹在胸,果断答道,“你难道忘了,太原还有一个姚古?他可是出身西军将门,在那边门生帮吏极多;还有种师中,也与我有故交。我们带兵带马的去投靠,西军还能拒我于千里之外么?”
“呼……”白诩长吁了一口气,“原来主公,早就想好了退路。那么小生,再无多言。就依主公所言,真定若胜,则誓死坚定;真定若败,则两路取其一,我军南撤!”
“好,一言为定!”楚天涯重重的说道。
终于和白诩达成了意见的一致,楚天涯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