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堂前的大鼓敲响,急促又独特的鼓点都在告诉大家——主公驾到!
青云堂上苦等了一整天的一两百号汉子嚯然站起个个笔直,连声音都几乎是整齐划一的。
楚天涯当先,后面跟着白诩、王荀、汤盎等数十名七星寨的大小头领。
萧玲珑刻意走在汤盎的身后。由于前面有这么一个巨大的身影做掩护,再加上大多数人这时候已经目不斜视只是抱拳而立,还真是有许多人一时没有注意到她。
“主公!”整齐的呼喊声。
楚天涯大步走到那张宽大的虎皮大椅前站定,抱拳道:“让兄弟们久等了!”
众人这才放下拳。
楚天涯环视了堂中一眼,心中十分满意。因为他分明从所有人的身上看到了充沛的精气神。虽然已经在这里枯等了一天,但他们没有蔫没有乱。
“楚某来迟,触犯军法。待会议过后,请军师依律惩罚。”楚天涯说罢再对堂中众人一抱拳,“兄弟们请坐!”
所有人全都坐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注视着楚天涯,没人东张西望,也没有人就楚天涯刚才的话发表什么异议。因为一直以来,楚天涯都在强调“纪律”。主公也好大首领也罢,只要犯错一律受罚,这样的事情早就不新鲜了。若非如此,今日之青云堂上,也就不会是这样的一派严整景象了。
楚天涯虽然表面严肃,但心里其实已在好一阵心花怒放。
只在半年前,青云堂上开会时还是一片乌烟瘴气吵吵闹闹的,叫天骂娘的比比皆是,把臭脚从鞋子里掏出来当众扣脚趾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上次楚天涯上任大首领前夕、张孝纯带着一干儿官员来访时,不就吵骂成一团、还有人都当堂亮刀子要宰人了么?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现在的青云堂上已是鸦雀无声整齐有序。就连萧玲珑的突然出现都没有引起什么轰动,虽然楚天涯清楚,已经有很多人都已经注意到了她,包括焦文通。
因为以往好多次会议时,排头靠前、十二头领之一的萧玲珑的座位,都是空着的。今天却大摇大摆的坐了一个大美人在那里,一群男人怎么可能没看到?
但是他们却能做到视而不见。
这明显是“纪律”带来的效果。
“在会议开始之前,我有一件小事宣布。”楚天涯没有坐下来,站在大椅前唤道,“萧玲珑。”
“属下在!”萧玲珑起身抱拳而应,站到了堂中。
“我要宣布的一件小事就是,我们离开多日的大首领之一萧玲珑,今天回来了。”楚天涯说道,“这是件喜事。”
满堂的人这时候才站了起来,一同侧身对萧玲珑抱拳,但却没有什么叽叽喳喳的情况出现。
焦文通的座位就在萧玲珑的对面,彼此离得很近,这时看着萧玲珑的眼神十分炽热与复杂,就像是一个垂老的父亲终于盼回了浪迹天涯、杳无音信的游子,慈爱与愠恼同时写在脸上、流露在眼神之中。
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话,只是这样对萧玲珑抱着拳。
“请坐!”楚天涯一声喝,所有人回过神来。萧玲珑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会议开始。”楚天涯也坐了下来,“军师,就请你先来说。”
“是,主公。”白诩便离开座位走到了堂中,翻开一本厚厚的手札,开始对大小的首领们讲说关于“军事演习”的事情。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极为新鲜的事情。今天能坐在这青云堂上的一两百来号人,除了军师白诩,其余全都是上过战场、砍过脑袋见过血的。叫他们去端了哪个军堡、袭击哪座城池,甚至是铲平哪座大山,他们都不会觉得惊奇。唯独这模拟一场战争的“军事演习”,他们是如听天书。
楚天涯之所以要让白诩来说,就是因为白诩比他更了解在场这些人的习惯,这包括语言习惯与思维习惯。要接受一件陌生的东西,最好是用熟悉的语言或比方来描述与形容。显然,白诩比楚天涯更适合干这件事情。
因为新奇又重要,堂上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也很好奇,全神贯注的留意着白诩的第一字每一句。不时还有人很有秩序的认真提问,白诩就耐心的解答。也幸好今日之青云堂不是昔日之青云堂了,不然大家七嘴八舌的一通吵,这样的“新鲜会”根本开不下去。
楚天涯也认真的听,不时也补充两句。白诩的确是个聪明人,语言组织得很到位,举的例子打的比方也形象生动,不时还妙语连珠耍个小幽默,让众人不至于听得太过枯燥乏味。
楚天涯暗暗欣慰,要是没有白诩这么一个狗头军师,自己真不知道会折腾到什么程度的焦头烂额。
不由自主的,楚天涯看向了坐在下首的萧玲珑。她却给楚天涯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出来一下,有话说。
楚天涯便起了身作势去更衣方便。片刻后,萧玲珑也从大堂侧门退了出来,二人在青云堂的后院碰到了一起。
“什么事?”楚天涯问她。
“稍后我该怎么跟二哥说?”萧玲珑的表情有些为难,“你刚才也看到了,他那个样子……真的让我很内疚。我有一种欺骗了父亲、让父亲伤心难过的感觉。我的心都要碎了。”
“照直说。”楚天涯答道。
萧玲珑的眉头紧紧拧起,“难道你要我告诉他,我是不想看到你们两个明争暗斗才躲起来了?我离开是为了给你腾出时间和空间,放手一搏坐稳这个主公的位置?虽然我没有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