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必。”楚天涯摆手,呵呵的笑道,“我是真心前来给他饯行的。时立爱是个妙人,他现在还不能死。”
“主公有令,属下遵命。”焦文通抱拳道。
白诩坐在一旁摇着扇子,也是一脸轻松的笑意,这时插言道:“主公,二哥,看来今日收获颇丰,猎物当中还不乏熊掌这样的瑰珍。不如我们就现就将它们烤了,拿来给时立爱饯行如何?”
“好啊!”楚天涯笑道,“时立爱出身北方游牧国度,定然喜欢这样的味道!”
白诩马上招呼手下,去准备烤烧猎物了。
焦文通喝了一大口茶,抹去落在长须上的水珠,慨然叹了一声,“可惜跟随我一同出使西夏的兄弟,惨死异乡,某却不能为之报仇!”
“二哥,小不忍则乱大谋。仇,是肯定要报的,但不是现在。”楚天涯面带微笑的道,“不管是谁,都没资格戗害我们大宋的子民,更何况是河东义军的人。这笔帐,我先给时立爱记着,会叫他还的。”
“是。焦某听主公的。”焦文通抱拳而拜,面露一丝愧色,“焦某惭愧,此次出使西夏没能完全主公交托的任务。既没有找回萧郡主,也没有和西夏达成盟约。现在,黄河沿岸的商肆榷场也一时无法开建了,甚至连走私帮的盐枭也不敢轻易前往西夏,导致河东缺盐。这些全都是属下的错,请主公责罚。”
“不怪你。有金人从中作梗,这些事情我们不可能顺利开展。”楚天涯面带微笑的道,“此前是我们太过心急一厢情愿了,从而忽略了金国可能会采取的对策。再等等吧,宋金之间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了。等打完了这一仗,我们回头再与西夏国商讨建交通商一事。河东义军,必须要在经济上**自主,这是必然的!”
“是,主公。”焦文通服气的再拜,心中不由得叹息:他的勇气与决心,的确是远胜常人——真是后生可畏啊!
“二哥不必生分。今日请你来射猎,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势恢复如何了。”楚天涯笑道,“看来你身体不错,我也就放心了。眼看大战在即,哪能少了二哥统领三军呢?”
焦文通一听,精神倍长嚯然而起,抱拳正拜道:“焦文通愿听主公驱策,万死不辞!”
“哈哈,二哥请坐!”楚天涯大笑,“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三千啸骑,是我河东义军的一把尖刀;焦二哥,是河东的一面旗帜。不管将来面临多么紧张与困难的险境,只要有焦二哥与啸骑在,我就永远都有信心!”
焦文通没有坐下,而是表情更加严肃的深呼吸,再次重重抱拳,“刀山火海,只要主公一令即下,焦文通与麾下三千啸骑,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呵呵,二哥不必如此言重,请坐。”楚天涯依旧面带微笑言语轻松。
不远处正在吩咐属下办事的白诩看到了,脸上泛起一丝满是狐意的微笑,暗道:“主公的驭人之术越发精湛了。焦文通明明是办砸了事情回来,主公非但不责罚反而对他许以厚望。这倒是让小生想起了前唐的明君太宗皇帝,他也是如此驾驭卫公李药师的——使过不如使过。焦文通有罪在身没有受罚还被委以重任,将来若是上了战场,他必定拼尽全力毫无保留……高明哪!”
随行带的厨子们已经手脚麻利的升起了篝火,开始烤食猎物了。秋风徐扬,山腰上飘起了烤肉的香味。
这是一个轻松惬意的午后。焦文通的内心,却从未有过的动荡与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