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听这话楚天涯就笑了,“楚天涯一介山贼,居然会被金国视为劲敌?”
时立爱侧着脸、斜着眼,深看了楚天涯几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南朝的官家与大臣们不敢北伐,将军与士兵们不敢与金国交锋;但楚天涯敢北伐,他麾下的十万之众敢北伐。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
“咦,贵使又是怎么知道楚天涯心中想法的,莫非贵使已经与他谈过了?”楚天涯好奇的问道。
“是啊,谈过了。”时立爱一边微笑一边点头,意味深长的道,“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本使已经感觉到了,他真的敢这么做。”
“他凭什么敢北伐呢?”楚天涯笑道,“就算他麾下有十万乌合之众,怎么说也抵不过金国的数十万雄兵吧?区区人马就敢北伐,不是以卵击石么?”
“如果楚天涯做事那么讲道理,去年的时候他就早已经连同太原城一起死去了。”时立爱的眼睛略微眯了一眯,看着楚天涯说道,“他是个疯子,他想做的事情任何人也想不到;而且,只要想到了他就敢去做。如果哪一天楚天涯变成了南国唯一的屏障与擎天大柱,那本使也一点都不会惊讶。因为,他有这样的潜质与能力!——奇迹,只会眷顾楚天涯这样的人。最后这句话,是狼主说的。”
“有意思。”楚天涯笑道,“贵使,怎么你们金国人不恨楚天涯么?还给他这么高的赞誉。”
“你说对了。”时立爱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双眼微眯的看着楚天涯,“马背上长大的女真人,向来只敬重比他们更加英勇的战士,不管他是同袍还是对手。所以,他们以狼为图腾。因为一群狼当中,从来都是最强壮最英勇的那一只做狼王;狼群里的每一只狼都会对猛虎充满敬畏,但却敢于向猛虎发起挑战,不死不休。彪勇的女真人,会以杀死令得他们敬畏的对手为荣!他们此生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他们最强大的对手的耳朵用马尾巴串起来,悬挂在自己心爱马匹的脖子下面!”
“那真是可惜了呀,楚天涯毕竟只长了两只耳朵。”楚天涯笑道。
他身后的宋朝士兵们也跟着笑了起来。时立爱与女真侍卫们的表情却是异常严肃,就如同是在参与一场庄严的祭祀,严肃到敬畏与虔诚。
他们,全都盯着楚天涯。
“宋将军,如果哪天你见到了楚天涯,请向他转达本使的问候。同时请你告诉他……”时立爱深吸了一口气,十分郑重的说道,“我,时立爱,总有一天会亲手割下他的耳朵!”
“好,乐意效劳。”楚天涯轻松自如的笑道,“但是,万一你失手了,又被他打败、甚至是活捉了呢?”
“我会自刎。”
“懦夫。”楚天涯脱口就骂了出来。
时立爱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打输了就要自杀,这么输不起不是懦夫是什么?”楚天涯微然一笑,“我想,你这样的人楚天涯肯定没兴趣割你的耳朵。因为,你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有可能随时丧失。这样的懦夫,不配当他的对手。”
四周响起了一片咬牙的骨骨声响,女真侍卫们又在嗔目怒视了。时立爱则是在深呼吸,一下一下的重重点头。
“说得好,好得好……”时立爱悠长的吐出一口气,“那宋将军以为,如果本使输了,该要如何?”
“投其麾下,奉之为主。”楚天涯面带微笑的轻松说道。
“什么?”对于楚天涯的回答,时立爱显然非常的意外。
“贵使不这么认为?”
“我凭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楚天涯大笑起来,说道,“当初贵使在辽国也曾受到重用,官至辽兴军节度使,主宰一方军政大权,宣赫一时。后来却投效了完颜宗翰,做了他手下一个任劳任怨的智囊。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金国战胜了辽国,他强大,他有前途,而完颜宗翰懂得礼贤下士识人用能,对你有知遇之恩。贵使,末将说对了么?”
“不算错,也不全对。”时立爱说着,脸色有些难看。毕竟“忠臣不事二主”的理念,对于仕人来说是永远的道德要求。就算是时立爱是辽人,但他也是在辽国儒学氛围中成长起来的汉族仕子,心中还是对这样的理念有所顾忌的。
“那如果楚天涯能够再一次打败金国、战胜完颜宗翰,不就证明他比完颜宗翰更加强大、更有前途么?而且,一个上位者想要获得真正的成功,首先就是要学会识人用能。”楚天涯面带微笑的看着时立爱,“如上所述,楚天涯难道不是一个比完颜宗翰更值得让贵使去效忠的明主么?”
“胡说八道!”
时立爱终于有些动怒了。
楚天涯的话,真正触到了他的底线。
“贵使息怒。”楚天涯依旧是面带微笑,抱了一下拳说道,“末将是个粗人,口无遮拦还望贵使不要放在心上。”
“呼……”时立爱长吁了一口气,“如果这些话是楚天涯说的,那它就会成为一场生死赌注。万幸,又不幸,它不是楚天涯说的。”
“贵使如果有兴趣参与这一场赌博,那么末将下次见到了楚天涯,一定会转达给他知道。”楚天涯笑道,“不过,如果贵使害怕让他知道的话,末将也会守口如瓶。今天我们说的这些话,就当是我们吃饱了撑的,全在胡说八道了!”
时立爱的脸皮颤抖了一下。明知道楚天涯这是在使上了激将法,但他,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