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夜,风凉的厉害,有点刺骨。
元宝见西凉皇全身湿透的单衣,马上跑过来,给西凉皇披了件宽大厚重的袍子。
西凉皇此时已经恢复了点体力,他从唐宁的眼睛看到了关怀,也看到了她的疑问。在被暗卫扶住带走时,西凉皇示意元宝把唐宁也带过来。
方才的琴音耗费了唐宁不少内力,她情绪激动之下,全身僵硬过久,导致突然一动又跌倒在地。唐宁在地上挪动了几步后,才慢慢行动恢复正常。
“殿下,您没事吧。”唐宁很少有狼狈的模样,元宝见她这样,忍不住出手想要扶她。
西凉皇的事,作为贴身太监,元宝自然知道。
虽然西凉皇在抑制身体魔性时从不让任何人在身边,但看到事后的现场,元宝也能想象期间的激烈。
但,就是这一次,现场没有太大变化。
方才在远处,元宝听到唐宁的乐音,他以为是西凉皇自己在克服欲魔,却没想是唐宁。
那么激昂,那么不屈的乐音竟然是从这个女子心中爆发。就算是局外之人,元宝都能感觉到那种铺天盖地的力量,曾经西凉皇无法单独战胜的巨兽,唐宁用全部生命燃烧成一把剑,铸就那股擎天之力,斩杀巨兽!
而且,她成功了!
传说中没人战胜的欲魔,被她斩杀!
战无不胜!
也就是这样的女子,配上西凉皇费尽心血的栽培。
“我没事。”唐宁没让元宝去扶她,虽然西凉皇看起来没事了,但是她心中还是有点担心,她跟在暗卫后面,注视着西凉皇,希望他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半饷,唐宁突然扭过头对着元宝问道,“父皇他……这样多久了?”
唐宁突然发现自己从未看透过自己这个父亲,她以为在经历了少年的劫难后,他便一直坐享荣华富贵算计所有人,被没想到在无人知道的时候,他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
见唐宁问道这件事,元宝犹豫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若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陛下。”
“与冥天教相关的事,原来谁都不能说。”唐宁回答的很随意,但元宝听了却有些失声的问道,“殿下怎么知道冥天教的事?”
元宝说完之后,便有些后悔,他希望自己并没有泄露什么。
唐宁听元宝如此说,便心理有数的说道,“我明白了。”
“不,殿下永远不会明白!”唐宁刚说完,元宝就情绪激动了。
元宝说完这句话后又再次后悔了,但既然已经说了,他再犹豫了一会儿便说道,“殿下永远不会明白陛下的苦心,殿下只需知道,陛下是真心心疼殿下,殿下是陛下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只是一句话,元宝却似乎融入了很大的感情,他说完,就有些感情丰富的落了几滴泪。
唐宁今晚原本也情绪激动,被他一带,竟也忍不住眼角湿润。
虽才到深秋,西凉皇的寝宫内已经燃起来地龙。
但地龙便没有烧的很热,所以殿内只是比寻常殿内暖和。
暖香醉人。
这是唐宁第一次来到西凉皇寝宫,论表面装潢,的确没地方能比的上唐宁的荣华殿。但西凉皇的寝殿用料虽不奢华,却样样让人觉得大气舒缓。
因为方才消耗过大,西凉皇进入宫殿后,便被暗卫扶到了软榻上。
他就那样躺在上面,整个人在周围灯火的照耀下,显得单薄而透明,就在一瞬间,唐宁很害怕他就这样消失。
“父皇……”唐宁刚要说什么,西凉皇便说道,“你可是在问方才之事。”
西凉皇虽是闭着眼躺在软榻上,整个人气势却和坐在龙椅上差不多。他没有看唐宁,唐宁却觉得自己被看穿。
唐宁不知道冥天教为何是西凉皇的禁忌,但见西凉皇如此直接的问,便说道,“儿臣是担心父皇身体,只要父皇身体安康,儿臣便没有太多担心。”
唐宁是很想知道冥天教的事,但更在意西凉皇的身体。
方才刚经历了那些,唐宁不希望西凉皇身体受到刺激。
西凉皇见唐宁如此说,便很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唐宁不必担心,“朕现在没事,丫头不要再担心,看到你眼圈红了,都让父皇不愿睁开眼。
“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欲魔已经消失了,它再也不会回来了,丫头很厉害,父皇已经好了!”西凉皇说着,睁开了眼睛。
在西凉皇的眼睛中,唐宁看到了骄傲,为她的骄傲。
也有欣喜,终于摆脱某种东西的欣喜。
“父皇!”听西凉皇称呼她为丫头,唐宁一下子眼角湿润扑在他身边。
就在这一刻,她拥有了父女亲情。
亲情,多么难能可贵的东西,她渴望了许久的东西,在此刻拥有!
西凉皇摸着唐宁的头发,心中也是感慨万分,他过了一会儿说道,“是不是老福告诉你冥天教的事,朕就知道他不会安分。哎,既然你都看到了,朕就都告诉你,省得你多想。
“这一切,还要从朕那个混蛋叔父说起,不过,这个故事不太让人开心。”往事已矣,西凉皇叹了一口气,便开始讲述那过去的故事。
慕容昼喜欢西凉皇的母亲施染,在杀兄篡位之后,他也把施染逼疯。
在施染疯掉之后,慕容昼心中痛惜,便不惜举天下之力,四处寻找名医。施染的疯病主要是心病,一般大夫根本无能为力。慕容昼不知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