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茉担心她依旧身体不适,便柔声问道:“公主,你的身体是否已经好些了?”
离洛便知她是想到了那天的事,便微微一笑,答道:“已经好多了,谢公主记挂。”
虽知有些唐突,薇茉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请公主不要嫌我莽撞,不过公主的病可有请一些有名的大夫疗治过?现在公主一个人在山上,这病若不定时地发作,可不是小事。”
离洛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相问,但依然答道:“府里一直有大夫帮我定期查看病情,每晚也都要喝药……”
薇茉想了想道:“那这病,可有什么诱因没有呢?”
离洛踌躇了下,低低道:“……其实那晚,是因为看见了那烟花……”
薇茉一愣,还想再问,却听车外的凌冰道:“公主们,前面就要到了,该准备一下下车了。”
离洛下车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凌冰,今日他穿了一件云纹月白泛青长衫,广袖宽摆,样式亦是贵族公子们流行穿着的普通款式,然而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别样的清朗高贵,几日不见,他倒显得比记忆中更加英气逼人了,看到离洛在打量他,他不慌不忙对她微微一笑,离洛的心倏地漏跳了几拍,一低头赶紧走进了店里。
离洛进到店中,却不由地愣住了,茶香缭绕中,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下来,转首静静地看着她这个闯入者,离洛正无措间,幸而后面的薇茉凌冰赶了过来,薇茉拉起她的手便往楼上走去。
在楼上一处雅间里,薇茉,离洛,凌冰三人向雅间里已经落座的其他几人见了礼,又为自己的迟来一步道了歉,遂都坐了下来。
离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雅间的格局,这是一处靠墙的隔间,说是隔间,也只是用屏风、糊了纸的木槅象征性地隔了隔,并未完全隔断,那靠着的一面墙壁上,开了一大面的长窗,依着这面墙从墙根处起铺着木质的六寸来高的矮榻,矮榻中央放着一只三尺来高的长方形精致矮桌,众人正围着那矮桌或跪或盘腿而坐,每人膝下都垫着精致柔软的竹藤垫。
众人都有一会儿地沉默,既是因为三人的到来扰乱了之前谈话的节奏,也是因为大家都与离洛不甚熟悉,今日见她这副装束,既陌生又都暗自惊艳,沉浸在惊讶的心情中,都不觉沉默了下来。
却有一声隐忍轻笑的女声打破了沉寂,离洛抬头来看,却是一位她没见过的女子,上次的宴会她只坐在厅内,又心事重重,便只依稀记得厅内的那几个人,想来厅外自是还有许多人不认识。
却立刻有声音向她介绍道:“离洛公主,上次宴会上她喝多了,被我早早地送到客房里休息,因此没来得及介绍你们认识,这是赵国的露湘公主。”说话的是离洛认识的柳婧公主,她今天穿了一套淡紫黄绦月白纱襟的纱裙,头上梳着精致的发髻,一绺乌亮的总辫斜搭在左肩,依旧杏眼流波,一派温柔婉转的袅娜姿态噬道。
离洛与露湘二人见了礼,露湘穿着一身娇俏清爽的白底绿纱裙,离洛稍稍打量了她的眉目,见她五官虽不如柳婧和薇茉那般妩媚端正,但妙在肤色净白似透,而那双细长晶莹的凤眼尤其引人注目,紧致的巴掌小脸也显得俏媚可爱,然而她看向离洛的眼神却透着一缕若有若无的不屑和嘲讽之意,令离洛立刻想起了自己那晚在宴席上的“失态”,虽然她很少关心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人的目光,但彻底将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病痛暴露人前毕竟并非一件可以随意带过的事,她也在府中回避了两日,若今天不是薇茉凌冰特意来请,而又迫于秋掌宫等的压力,她依旧是不愿出门的,因此现在面对露湘的挑衅,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羞愧与不快,然而她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
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薇茉赶紧打岔道:“对了,一旁的这位沐冉公子想必你也没见过吧?”离洛抬起头来,顺着薇茉的指示看向露湘的一旁,那里静静地还坐着一位公子,看到离洛看过来,他便启唇一笑,俯身微微地施礼,离洛还礼,这次她倒是没觉到任何的不友好,这位沐冉公子长得眉清目秀,而他的笑容尤其可人,纯净得毫无杂质,仿佛吸取了窗外的一切阳光,让人觉得温暖舒服,离洛对他很有好感,不禁又朝他微微一笑。
只听柳婧道:“沐冉公子上次偶染风寒,因此也没得参加聚会,他是齐国的皇子。沐冉,离洛公主是洛青城的大公主。”
离洛心下了然,然而奇怪的是,她注意到听着柳婧娓娓道来的沐冉突然红了脸,纹丝不动地坐着,显得特别地恭谨。
然而除了离洛,众人倒也并未注意到此,沐冉公子也很快恢复正常了。
薇茉道:“另外,芸葵公主和凌锋皇子你是知道的了。”
离洛笑着点头,然而芸葵却一声不吭地端起水杯喝水,凌锋嘴角带着几分轻佻的笑容,敷衍地看了看离洛算是招呼,离洛知道因上次席间下棋的事搞得大家很不愉快,但也不愿多作解释,便也没多介怀。
却听柳婧问道:“公主的妹妹藜越公主怎么没有一同前来。”
离洛端茶的手一顿,随即她搁下茶杯恭敬地答道:“因为身体不适,便在府里休养了。”
这样几句话后,大家逐渐变得热络起来,聊兴渐起,只有寡言的离洛依旧言语寥寥。
一向话最多的凌锋今日却也有些蔫蔫的,似是无精打采,凌冰看了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