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甩了甩脖子,来回走了几步,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抖擞,高昂起脖子,竟然长嘶一声,声音洪亮,一扫之先的萎靡不振,藜越高兴地搂住它的脖子,用手捋着它乌亮的毛发,看得一旁的离洛心中一阵绞痛。
终于意识到离洛还站在一旁,藜越从兴奋中清醒过来,转向离洛,离洛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表情,月光如同薄霜般轻轻覆在她的脸上,藜越有些惭愧地道:“谢谢。”半晌,只听离洛一阵冷笑:“不要谢得太早……我并没打算放过你们。”藜越闻言,心中惊骇,抬头对上她冷如冰针的目光:“那你为什么要……给我解药?”“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也尝尝被暗算的滋味……那失魂散还是从你宫中搜出来的,”离洛说着,脸上露出讥讽的冷笑,藜越咬了咬唇,却听离洛继续道:“但是我没有你那么卑鄙,刚刚那么做不过是为了教训教训你,既然你的马已经好了,我们该开始了。”藜越讶异道:“开始?……开始什么?”“那场马术比试还没有结束,雪淙就倒下了……原因你自然比谁都清楚,而你也因此才得以上山。不过这样也好,现在你我都在,就让我们把那场没结束的比试结束掉!”
“什么?!”藜越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离洛完全是有备而来,她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离洛那阴冷的目光和有条不紊的安排却让她深深地觉得不安,并预感到事情的不妙,离洛虽与她鲜少有交集,平时也总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清寡的样子,但她深知这位姐姐实则倔强任性,要是真惹怒了她,她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怎么,怕了?”离洛轻笑道:“我以为敢给雪淙下药的人会很有能耐,却没想到你连一场公正的比试都不敢参加。”藜越心中虽顾忌着离洛的计谋,但听到离洛的挑衅,却依然忍不住回击,只听她亦冷笑道:“能耐并不代表必须得要硬碰硬,走向成功的路有千万条,我在乎的从来不在过程,再说,去对付某些总是有靠山撑腰的人,我的所作所为也不算是太失公平。”
离洛的脸不由地沉了下来,藜越快意地看着她临近愤怒边缘的面庞,然而离洛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有爆发,她走近藜越一步,直直地看向藜越的眼睛,藜越亦不屈地仰头看她,两人目光相接处恨不得迸出几道闪电,只听离洛轻声在她耳旁道:“既然你这么不服气,就该抓住今天这个机会,今天除了我们两人并无外人在场,你大可一展身手而不受外人干扰,也免得输了再怨天尤人。”藜越听她这么说,倒不敢硬气地一口答应下来了,因为她们的实力到底谁强谁弱她并非不清楚。离洛看藜越转移视线低下头去,冷笑一声,转到藜越身后,走到赤焰身边,用手捋着赤焰的骢毛道:“或者,正像你说的,达到目的的方法有千万种,我大可不必选择这最光明正大的一种。”
藜越脱掉束腿的鲛丝裙袍,只穿着红色的里裙,与离洛一红一白两个身影风般驰入燕国府的马场傍大款:要傍就傍皇帝大叔。
羽辰和薇茉来到马厩,却只见到地上散落的藜越华丽的袍裙,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两人心里萌发,两人对视了一眼,薇茉道:“我去找柳静公主,你在附近先找找看?”羽辰点头答应。
薇茉一路跑进内院,却意外的发现内院一片狼藉,正惊讶间,素月迎面走了进来,薇茉疑惑地看向她,素月连忙笑着解释:“刚刚一位公主喝醉了,她们府上派人来照应,出了点误会,于是起了点小冲突,公主您不必担心……”薇茉闻言,也没心思细问,更是忽略了素月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和不安,而是一把抓住她,急急地问道:“柳静公主现在在哪里,我有要事找她!”素月被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反应,只愣愣地答应着带她向一处院落走去。
路上遇到另一个丫鬟,素月连忙唤道:“雪影!”名叫雪影的丫鬟连忙停住脚步,素月便道:“薇茉公主这会儿正要去见柳静公主,你去帮忙把柳静公主的鹤氅拿来。”雪影答应着,微微福了福便去了。
薇茉疑惑道:“这个天怎么就要披鹤氅了?”素月笑道:“公主有所不知,我们公主刚刚扭伤了脚,大夫吩咐了要千万保暖,否则寒气侵体,脚好得就慢了。”
“已经安置好了?”柳静轻声问道,
“嗯……”石楠坐在一边瑟瑟发抖。
“萧明呢?”
“在看着她。”
柳静沉思半晌道:“有没有人看到你们?”
石楠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柳静大惊,正要开口,石楠连忙道:“不过她被我们瞒过去了……”看着柳静疑惑质询的眼睛,石楠艰难地将他们瞒天过海的方法告诉了她。
柳静低头思忖了一会儿,继续问道:“看到你们的那个人是谁?”
石楠道:“正是这事我还要问姐姐,那个女子我从来没见过,她穿了一身白衣,看不出是不是公主。”
柳静闻言,蹙眉喃喃道:“一身白衣,难道是她……”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吓得两人一跳,“怎么办?怎么办?!”石楠急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躲到那屏风后去!快!……”柳静边说自己边往床边走去,谁知后面的门却“砰”地一声被推了开来,还未躲好的石楠愣愣地停在原地,柳静惊恐地转过脸去。
离洛骑着白马伫立在马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