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磊之所以暂时不卖铁路给吕宋,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还要建更多的铁路。自从平西铁路开通之后,平扬铁路就会动工,与此同时,开封到汉口,开封到徐州的支线也会相继动工兴建,铁轨依旧是紧俏物资。
大修铁路的同时,农业生产也不落下,淮河南部和汉江平原地带,上亿亩水田种上了水稻,河南与山东地区的冬小麦也即将丰收,一些旱地被种满了棉花,到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相比于蓬勃发展的大华民国,明朝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按照签定的停战协议,明朝不但失去了江北大部分地区,还失去了沿海岛屿,就连沿海几十公里范围内都成了大华民国的贸易区。
随着失去对海洋的控制,明朝就像是一个**的美女跌倒在黑暗中,孤独而且无助,大华民国的商品倾销狂潮就像海啸一般,疯狂的摧残着江南的手工业生产,很多从事棉纺织,造纸,制墨,酿酒,酿醋的手工业生产者,纷纷破产。
就连明朝的盐业也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从北方來的私盐充斥着沿海和沿江各州县,明朝的盐税从此就沒有了着落。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很多破产的农民沦为流民,纷纷向沿海沿江地区涌去,争抢着进入大华民国境内,就连一些大财主也纷纷举家北上,同时还带走了大量民间资本,这使得本就陷入崩溃的江南经济雪上加霜。
百姓外流,资本也在外流,江南各省一片凋零,田税收入直接锐减了四成,本來就失去江北半壁的明朝廷财政更加吃紧,去年秋税只收到了一千万石左右,有两百万石还用來当作战争赔款了,剩下的八百万石根本就熬不了多久,夏收未至,明朝财政就出现了严重的赤字。
朝廷沒钱花,自然就要向百姓加派捐税,这不加派还好,这一加派,逃亡的百姓就更多了,就连最不可能北逃的举人秀才也逃了,以至于作为大比之年的今年,参加会试的举人不足两百人。
明朝廷也不是沒有颁布诣令限制百姓出逃,不过这些诏令根本就得不到贯彻,因为地方各级政府都溃烂了,官员们都在摇摆和观望,甚至很多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这些人怎么还会听朝廷的。
人心思乱,那国家就乱。三月初,四川都掌蛮发动叛乱,战火烧到了数个州县。紧接着,贵州生苗发动叛乱,直接威胁湖广地区;三月中,广西思明府土司黄广成发动叛乱,接着广东又叛,不久之后云南土邦地区又叛。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这不是沒來由的。西南各省本就是少数民族聚居之地,对明朝沒有多少向心力,只是迫于明朝的军威才归服,现在明朝不行了,他们自然相继起叛。
西南大部起叛,明军颓于征剿,军费激增,让本就一塌糊涂的财政更加吃紧,可以说,明朝已经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为了补救糜烂的时局,建文帝屡次下诏求直言,最终应者寥寥。
这也不奇怪,北方有一个礼贤下士,仁德明断的大华民国大总统作对比,南方士绅阶层早就对高高在上且庸碌无能的明朝皇帝失去了信心,很多舍不得离开故土的士绅甚至还做好了迎接“王师”的心理准备。
面对万马齐喑,帝忧愤之余,脾气变得越來越暴躁,大臣们稍有不慎,就会被训斥,从去年到今年,被削职为民的二品以上大臣就有五位,朝廷上更是无人敢言。
在举步唯艰的局势下,建文帝最后不得不起复方孝孺,虽然方孝孺在与北平军谈和的时候严重地“损害”了明朝国威,不过建文帝已经如孤家寡人一般,除了方孝孺,他已经找不到能信用的大臣了。
方孝孺被免职期间,倒也沒有消极堕落,依旧在无缘无悔地钻研学问,寻求救国之策,这不,他一回到朝堂之上,就把自己精心编就的进献给了建文帝,其中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师敌长技以制敌。
而要师敌长技,那就先要像越王勾践学习,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方孝孺建议建文帝上表向大华民国称臣,以此麻痹对方,争取时间以自强。同时用进献金钱与美色的方式,來腐蚀大华民国各级官员,使之腐败堕落。
另外,方孝孺给出的强国方略中,还包括广派神童北上,偷学其技艺;或用金钱收卖其技工,为我所用等等手段,因为在他看來,明朝与大华民国的差距是技术,只要偷师到技术,就能扳回劣势。
方孝孺想得倒挺天真,实际上明朝与大华民国的差距最主要的并不是科技,而是国体。在科技突飞猛进的时代,帝制已经不符合时代的发展要求了,唯有共和制才是历史的主流。
所谓历史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明朝如果不改变君即国家的帝制国体,任它怎么挣扎,最后也只有消亡一途。而方孝孺是不会明白这一点的,他只会天真地想当然。
建文帝也不明白这一点,而且就算他明白,也不肯主动放下手上那至高无上的君权。所以,他看完方帝师所上的,也看不出什么问題來,只是连声称好,并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下诏任命方孝孺为礼部尚书,全权主理与大华民国的邦交事宜。
方孝孺一恢复职权,就积极开展行动,首先是派出使团,带上国书和礼物,对大华民国上表称臣,在国书中,甚至还提议割让四川一省给大华民国,以充抵那尚未支付的七百多万战争赔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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