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海鹰所探军情,这支船队有船六十五艘,战船约为十五艘,运粮船五十艘。每艘运粮船上都装有数千石军粮,所以航行很慢,且船上只有一些水手,并没有多少装备,咱们要对付的,是那十五艘战船。”这天一早,二十四艘战船的船长被叫到一处,开战前动员会议,刘文秀先把军报作一个通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海上战争打响之前,同样也是要打好战报战的。而海鹰其实就是海上斥侯,他们乘坐小型快帆船,远远地跟着敌船,在保持隐蔽的前提下,尽可能地观察敌情,并及时向指挥部汇报。有了海鹰的情报支持,打起海战来肯定更加得心应手。
“情报大家都看完了,这一仗咱们以二十四对十五,肯定要打一个漂亮的歼击战。现在又转刮起西北风,相对于敌军,我们处于上风向,得了天时地利,更应该完胜敌军。”刘文秀扫了围坐在四周的船长们一眼,就道:“废话少说,现在下达最新的战斗任务。”
“镇远二号船长罗玉成,你的任务是绕道东北方,乘风下压敌军,掩护五艘友船完成东北方的合围。”刘文秀拿出一面青旗,交给了罗玉成,并郑重提醒道:“注意听从旗舰的指挥,总攻令一下,才能发动突击。”
“是,司令。”罗玉成是个两十多岁的汉子,一脸坚毅地接过青旗,这种按颜色分的军旗是为了方便指挥,分为黄红蓝青黑紫等颜色,每一种颜色对应一方部队,而指挥舰上的旗手挥舞着一种颜色的军旗,就是指挥相应颜色的部队,以避免发生军令不一的情况。
战争不是一群莽夫一拥而上,也是要讲究战术方法的。军队除了要有勇兵之外,一个好的指挥系统也是非常重要的。在北平军中,不只是海军使用各色战旗,陆上的军队也是用这种方法来指挥的。
别小看这个色旗法,胜利和生死往往就是由这样的小细节决定的。一支军队有一色军旗,指挥部让这支军队进就进,退就退,如臂使手,军队在战场上会非常有序,各军相互配合和掩护,不管是进攻还是坚守,也不管是乘胜追击还是战败撤退,战场上的己军都不会乱套。
刘文秀依次给镇远二号定远一号和定远二号颁下一色军旗,而按照合作约定,刘夫人的战船也分成四拨,跟在这四艘主力后面负责侧应,所以也得听从主力舰的指挥,不能私下行动。
安排完四支分队,让它们形成四点合围,各位船长又交流了一些看法,很快就在战术上达成了一致。不过会议的最后,刘夫人却问了一个问题:“那些运粮船怎么处置?”
“先集中火力对付战船,将敌方战船击沉之后,再劝降运粮船,他们若降,则接收粮船,收编战俘;他们若不肯降,就杀一儆百,迫降。若都是誓死不降,就全部歼灭。”刘文秀正色道。
其实,对于粮船的处置上,万磊早有指示,就是宁可自己一方得不到这批军粮,也不能让这批军粮成功北上。当然,万磊这么做也是另有深意的。现在辽军已经开近朝鲜,朝鲜一带兵连祸结,最缺的就是粮食。如果辽军少了这一批军粮,朝鲜就要陷入饥荒。
作为入侵者,辽军当然不是什么文明之师。万磊相信:这五十多船的军粮一旦被毁,辽军就会陷入缺粮的逆境中。因为辽东本就不是粮食高产区,辽军手上的军粮肯定不会太多。而辽军缺粮了,肯定不会自己饿肚子,他们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屠杀朝鲜人,从本地人的口中抢食。
大屠杀,特别是灭绝性的大屠杀,万磊还真没法狠心做出这种事来。不过现在辽军就是一把现成的屠刀,不好好利用一下,让辽军的名声更加臭,那真是对不起两年前死在燕叛军手下的弟兄们。
而能让辽军“心甘情愿”地当屠夫的方法,就是断掉他们的口粮,所以万磊早有打算,在歼灭了明水师之后,就挥师北上鸭绿江,堵住鸭绿江,就是堵住辽军的后援,辽军很快就会陷入战争的泥潭之中不能自拔。等辽军与朝鲜人拼得两败俱伤了,就是北平军坐收渔人之利之时。
计划已定,二十四艘战船马上分成四队,在海上列成一个口袋,就等大鱼游进来了。这是第一次主动迎敌的恶战,万磊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感慨。他立于船头,遥看那天边的朝霞,染红了东边天,如血一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明水师方面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由于秋风跨海北来,疾风劲浪,数十艘福船艰难的排开海浪,缓缓地向前行进。虽然这些福船都有百叶式的硬帆,不过这个时候是逆水逆风,只能走之字型,航行速度可以用龟速来形容。
四千五百米!
四千四百米!
四千三百米!
站在高耸的哨楼上的侦察员拿着望远镜细看着来船的方向,一边高声报出距离,万磊听了,心中难抑狂喜的心情,因为来船进入了死亡海域还不自知,依旧结成燕行阵缓缓开进。
四千米!
“扬帆,突击!炮手马上各就各位!”刘文秀一声令下,镇远一号上三十多米高四十多米宽的主帆哗地落下,在西北风的鼓吹之下,战船猛然破开海浪,急速向前冲去,而另外三艘战船也收到了总攻的命令,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扬帆突击。
不得不说,这面积过千平米的巨帆真是够“拉风”的,在顺风顺水的上风优势下,战船推进的速度很快,不一会的功夫就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