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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浩云忍着对易元翼的怨恨和杀意,带着重伤的黄麟连夜回了京城。
虽然他不放心鹂儿,但眼下麟儿的伤绝对不能拖延。易元翼虽然卑鄙可恨,可对鹂儿的心思却是昭然若揭,他坚信易元翼不会在这个时候伤了她。
可这种坚信,却让易浩云无法不自嘲,保护鹂儿居然得靠别人,这个别人还是他此后最大的劲敌!
当真可笑!
而麟儿这两次受伤皆是因为他,他怎能将麟儿放置一边延误医治的最佳时机?
一边是鹂儿最后亲人的性命之忧,一边是鹂儿再次离开自己视线的再失之痛,这让他如何选择,如何选才不是错的?
正是因为过去他不够强,才一次次失去他所重要的人!他的能力如此微弱,何以值得托付?
果然权力才是一切的基础……
……
易浩云在京城别院安置好人之后,回到客栈已经是第二日午后。但是,易元翼和鹂儿已经离开了,而燕霄,失踪了……
从客栈掌柜处得知,燕霄并没有退房。房内衣物依然整齐的摆放在那,盘缠银子也在包袱内并未带走。
以燕霄的能力,两个易元翼也不能拦住他的去路,除非,有至少五六名高手在场!
易元翼那狡猾阴狠的性子,为避开仇家,这次出行一定又是隐蔽的,而随行之人,不用说也是影卫中的高手!
易浩云感觉自己如陷困兽之斗的末局,而掌局之人,以他如今的能力,却是根本不能动其分毫。
想到此,易浩云挫败至极,伸手一拳打在床架,动作狠厉,手背皮肤瞬间染血。可其主人怒火憋在胸中,一时难消,竟是不顾手伤再次出拳,床架被反复重击后一直摇晃。
啪啦一声,床架的梁木裂开,棉色的帐子垂落了一角,床帐顶上久积的尘土纷扬而至,半空中霎时有些污浊。
易浩云静静矗立在床侧,盯着慢慢落下的灰尘,半响没有动作。
如今,他唯有借助父王的势力才能与易元翼抗衡,可即便如此,他也要从易元翼手里把鹂儿夺回来!
……
……
易元翼给昏睡着的黄粒粒掖了掖被角才转向影捷:“一定看稳了太后!太后于氏可不是个软角色,说不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就被她的党羽救出去了!”
影捷颌首:“是!主子!孙家已经完全撤离京城!显王最近行踪诡秘,派出去的探子,再次碰上老招式!”
易元翼皱眉:“老招式?”
影捷低头惭愧:“就是都能探得显王行踪,但都不是真正的显王的烟雾那招!”
易元翼冷笑:“招式用过了不代表不会再用,姜毕竟是老的辣!你不必自责,立即传信给六子,让他别再针对显王本人,只盯着显王要达成的结果来应变就行了!万招不离其宗,只要拿住他的后门,前招就是再高明,后招发不出来还不是一样是废的?”
影捷眼眸闪烁,忙应声:“是!”随后看了眼易元翼腰间的伤处,追问道:“主子,那伤……要不要派人去处理掉那个凶手!”
易元翼摆摆手道:“你不说,朕差点就忘记了,你派人查一查,当年高台之上的黄家可有什么人被顶替了?此事有难度,查到查不到都跟朕说一说。朕记的上次出宫,在显王世子那个偏院见到一个少年极为眼熟,现今想来,竟是有些当年黄天齐的摸样!”
影捷面露惊奇,想了一会道:“若有顶替,那……皇后可是有亲人尚在?”
易元翼摇摇头:“朕腰上这伤,极可能是皇后的亲人所为!只是这事,绝不能让皇后知道!起码,这几个月不能……此事你让影灵去处理,只悄悄盯着那人,但决不能伤了那人,若是那人有危险,也要救上一救!”
影捷应声:“是!属下一会就去办!”
易元翼转过头,眼角瞥到黄粒粒又伸出的手臂,心思一动问道:“燕霄还是什么都没说?”
影捷忙道:“什么都没说!主子为何不给他用刑?”
易元翼挑眉回首,嘴角勾起道:“此人极重情,虽然性子胆怯了些,但也不失谨慎之本。你说,若他为朕所用……”
影捷抬眼奇道:“主子是说……”
易元翼敛下眼帘,神色飘渺起来:“嗯!只是希望他提供一下常青山的那个方子而已……朕与皇后未来几个月就看他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