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元翼听慧空说完便苦笑,声音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大师答应的如此痛快,其实是告预了朕确有不测啊!不过朕依然感激大师取出了皇后脑内的银针,并为了朕的这点私心,用药压下了皇后的记忆!”

床上假寐的黄粒粒听此猛地僵硬了身体,一些模糊的陌生记忆画面快速划过脑海。

慧空似乎踱了几步,离窗外远了些才道:“皇帝,无论老夫做什么,该发生的事,终是会发生。只望得报之时,众生不悔当初。老夫纵然能探得天机,却也无法改得他人命运。你的女人将是东华国乾坤之心,绝非池中之物。还是那句话,你好自为之吧!”

易元翼并不挽留,静静站在窗户旁听着外面的慧空离去,只是心中所思早已紊乱,而急速的喘息便是他心结的体现。

眼看易元翼要回身了,黄粒粒赶忙稳下心神,继续装睡。

易元翼慢慢走回床榻,低头亲了亲黄粒粒的额头,重新躺好便将她搂入怀中。

就在黄粒粒被耳畔的呵气暖的犯起迷糊之时,易元翼一阵极小极小的叹息呼出:“鹂儿,别怪朕……”

黄粒粒迷离困乏的意识并没有将这话进到脑子里就睡了过去。

……

……

次日,易元翼和黄粒粒变装回宫。

当天午后,皇帝颁下旨意,兵部尚书刘长青暗养私兵并私自打造武器,已是罪不可赦;户部尚书张要亭犯贪赃之罪,伪造假账并将贪银用来支援刘长青私兵用度,另以庶替嫡将女嫁到天家乃欺君之罪。

两人当即收押天牢,随后在一个时辰里,皇帝亲自开堂审理,人证物证一一俱在,罪证确凿后,皇帝以迅雷之势将刘家与张家查抄。

显王南下去督建武器作坊才刚到一日,便接到紧急信报。

易谦德手一抖,信报飘落在地,来信者是与显王一派的右丞相。上面字如狂草,却清晰分明:刘家和张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作坊之事,恐难避嫌,必弃之。

易谦德眯起眼眸,思默不动,但终是没忍下那口恶气,将桌上茶具扫落在地:“哼!易元翼,皇叔还真小看你了!”

……

……

而易元翼,这一场反袭之计的主谋,正在建章宫手扶书案咳嗽不止,情景看似并不好过。他将案上的凉茶一口饮尽,这才稍缓了久咳的苦楚。

喘息之余,易元翼抬起了另一只手,颤抖的手指有些苍白,指甲开始发青。他见此一惊,忙从怀中拿出离开天缘山前,慧空匆忙配置的药服下。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指甲颜色恢复如初,易元翼松了口气,想起慧空的话。

‘皇帝,毒体换到你身上,不但降你三层功法,还将耗损你的阳寿。你大可先弃了这一胎,再寻合适的血源。为何执着的如此急迫?’

是啊,他急,他怕,可是让他如何不急,如何不怕?

这是他和鹂儿的孩子,鹂儿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将他们第一个孩子就这样牺牲掉?

他做不到!他宁肯减少他的阳寿,也不要鹂儿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抬头看向窗外的鸟笼,回宫时买来的两只黄鹂鸟在嬉戏。一只雄鸟还发出类似猫儿的鸣叫,似乎十分欢乐。

易元翼突然满足的勾唇,若是他和鹂儿能冲破仇恨的牢笼,想必比这一对鸟儿要幸福得多了吧?

可是,鹂儿,是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的……

……

……

黄粒粒再次回到椒房殿后,无法控制的烦躁。大黄隐瞒了她什么,可是,她就是张不开口去问啊。

看了看院子里那停堆了很久的蚂蚁城池,黄粒粒觉得自己无比的委屈了。

雨囡看到皇后如此,也觉心伤,拉着愣愣的小安子悄悄退下了。

黄粒粒重新蹲下身,捧土给城池加固,心思却飘到远处。

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了,纵然院子里的宫女太监避而不谈四妃之死,但她从天缘山回来,因是变装,还是听到些谈论皇后和四妃的言论。当时的大黄,阴霾的脸,一时间竟看起来有些陌生和可怕。而她零散记起来的东西,很遥远又极为模糊,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事物。

似乎烦恼从来不是她该有的东西,黄粒粒觉得自己想不透这些凌乱的思绪,索性认真的堆砌起手下的蚂蚁城堡。

两座城池加固完善,黄粒粒弄来了两块甜滋滋的水果,一块放在了两城中间。

吃掉另一块水果,黄粒粒惬意等待着两窝蚂蚁开展的资源争夺战。

嗯,这两窝蚂蚁,让谁赢呢?

暗处的影捷原本盯着黄粒粒,却突然眉头一皱,捕捉到一抹疾速离去的气息。


状态提示:058皇帝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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