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刘芳巧回了恰冉宫后反而更加的寝食不安了。她去时并不知道皇上也在,这下没能探得消息,反倒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真是大大不利呢……
若是那件事是皇后下的一个套,那他日即便她可免欺君之罪,也难逃毒害皇后一事的牵连。
坐上贵妃椅,刘芳巧重重的呼出口气,颤抖的端起了茶盏欲饮,却因心绪不定打翻了盏盖。
啪啦一声裂响就像她此刻的心神一般零落破碎。盯着地上寒凉反光的碎瓷片,刘芳巧陷入了三日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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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包袱东西混在你明日谢恩太妃的礼物里去。”夜里的黑衣女子看不清表情,只能从冷若冰霜的声线中辨别此话的深度。
刘芳巧不死心的追问:“这包袱里包着的是什么东西?臣妾可要先说明,让臣妾去送死的事,臣妾可不会去做的。”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状似无意的近了几步,掐起了刘芳巧的下颌迫使她抬高了脸庞:“哼!本宫若是想你死,你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了。你想知道包裹的东西,可以啊,打开看看不就行了?本宫无意害你,不过是借你的手来达到一个小小的目的而已。一个妃子的死,犯不着本宫来动手。放心的打开看吧,若是你真的有死劫,可别到时候怪本宫没让你死个明白哦!”
刘芳巧闻此颤巍巍的打开了包袱,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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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皇上说过一会来呢,您快梳洗打扮一下啊!”耳边小杏的轻唤打断了刘芳巧的回忆。
刘芳巧双肩无意识的抖了一下,随即想到:不管之前如何,眼下还有皇上这颗树呢。即便不一定能傍上,但若是不试试,怎会知道事情有无转机?横竖都是一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想通了的刘芳巧轻咬下唇打定了主意,赶紧配合小杏梳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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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元翼哄着黄粒粒睡熟已经是戌时三刻。
重新穿上龙袍的易元翼脸色是一贯的冷冽淡漠,侧头向空隙处喊道:“来人!”
两名黑衣人应声跪地:“主子!”
易元翼又将被角给黄粒粒掩了下:“影捷留这,凡对皇后不利者,先杀不怠!影灵去查查淑妃近半月的动向,务必巨细无漏。”话罢便迈开步子前往恰冉宫。
黑衣人得令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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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冉宫里,淑妃刘芳巧时而来回踱步,时而坐如针毡。
她不停按着胸口,告诉自己要镇定。但这都戌时三刻了,皇上还是没出椒房殿,若是皇后背后说了什么?她哪里还有活着的机会?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得好好想想……
正当刘芳巧再次踱步之时,贴身宫女小杏咚咚咚的跑来欣喜:“娘娘,皇上的御辇已经离开椒房殿了!六公公差人告诉奴婢准备接驾。虽然皇上来的是晚了些,但皇后中毒是天大的事,皇上勤于照看是情理之中也是理所应当的。何况,这不还是念着娘娘,又准备过来了嘛!这么晚来,一定是要留宿在恰冉宫了。娘娘,您总算否极泰来啊。”
刘芳巧咬了下唇又大呼出一口气,思虑良久像是豁出去一般道:“去,你去西侧院,拿来本宫的欢怡粉来,洒在床榻上些。”
小杏一听,赶忙回身左右看看,急急忙忙的又把窗户关上才回到刘芳巧身边小声道:“娘娘,被查到会被打入冷宫的。皇上身边的六公公那鼻子跟那啥子一样,万万使不得啊。”
刘芳巧对着下唇又是狠狠一咬,未敛下的双眸闪着势在必得的狠辣之色:“本宫说使得就使得,让你去拿,你就给本宫拿来,出了事本宫担着!”
小杏欲要再劝,却见刘芳巧额头有薄汗溢出,不禁心里犯嘀咕了。
本来皇上这么晚来,势必要留宿的。娘娘何必再画蛇添足的用那禁香,被查到可不只关进冷宫那么简单的……
刘芳巧眼见小杏踌躇不定忙又道:“你把欢怡粉少洒一点点,再洒点别的香混合一下,让六公公闻不出来不就行了?”
小杏还是觉得不妥但却无法说服淑妃娘娘,遂只能应声去了西侧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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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御辇在一排排灯笼晃照的路上缓慢前行,沉思着的易元翼状似百无聊赖般的倚靠在辇座上,拨弄着腰上的玉佩形廓。
御辇在厅廊上拐了个弯便转向了恰冉宫,门口接驾的刘芳巧身着绯色宫装,正嫣然浅笑的侧头行礼。
易元翼拍了下右手边的扶手,坐直了身正要给淑妃免礼,灵耳陡闻破空之声,黑暗中一只箭矢闪烁着幽幽的绿光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