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得知凌展在汉营所获取的信任远远超出想象,所以才会派他先去将刘季稳住。凌展当然明白,自己不过是抛砖引玉真正动手的人项羽只会安排最最信任的龙且。所以即便自己及时通知刘邦,也难保不会受到龙且的阻挠。而眼下情势危急,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悄悄去见刘邦恐怕是自己这一年多来做过的最疯狂的决定了。
刘邦此时正在帐中焦急得与张良等人协商对策,鸿门宴上的意外本以为会把矛头从此移出,却没料到项羽还有别的算盘要打。一日不离开鸿门则安危难定,福祸难料。
凌展接近西营客帐的时候听得樊哙在里面叫嚷:“主公,我们现在这境况还顾得上什么告辞?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刚刚晚宴上他的态度冷若冰霜,说那些寒暄的话根本连屁意思都没有。压根就没想让我们活着离开…我就不信我樊哙一条枪在手,拼他个鱼死网破会保不了您全身而退。”
“隔墙有耳,你小声点——”刘邦谨慎得嘘声:“既然项王动了杀心,为今之计也只有逃脱这一条路可行。只是眼下我们身在他营深处,如何才能脱身?”
“如果项王要动手,宴会上是绝佳的时机,但两次都轻易放过我们——”张良道:“只能说明项王并不想在他的地盘上背这样的罪名。”
“所以军师的意思是?”刘邦心里一沉。
“明天——项王许诺送我们回灞上…而这一路荒郊野地…”
“唉,我是真心搞不懂咱主公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为什么还要落得这般对待…。”樊哙攥着拳头狠狠往案上一锤。
“有贪心则无异心,我们还是把项羽想得太简单了。”张良叹了一声:“恰恰是沛公仁慈明圣的作风让项羽感受到了威胁。早知如此该让沛公加以沉浸在咸阳的温柔乡里去向项羽邀功…反倒令他嗤之以鼻放松警惕。”
“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凌展听到这,不动声色得闯了进来:“抱歉,没有门所以我也没敲——”
“是你?!”一见凌展,张良等人先是诧异,看他孤身前来应是不会发难于是放松戒备。
樊哙对他还是不太友好:“你来干什么?”显然他已知凌展是项羽的人,之前找他帮忙是为了营救自家主公。现在项羽脱了险立刻就要卸磨杀驴,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太舒服。
凌展没有时间理会他,开门见山得坦白透露这个危险的信息:“沛公,项王已经密令明日在送您离去的途中暗下杀手。”
“此话当真?!”刘邦登时变了脸色,虽然猜测八九不离十但一经证实说不惊恐那是假的。
“龙且亲率三百人护送您出鸿门,途中鬼人坡便是动手之地。”凌展点头道。
“这如何是好…”刘邦捋了下乱蓬蓬的络腮胡须:“我亲率卫队不过十余人,纵然有樊将军保驾护航如何对抗龙且的三百精锐…。”
“主公不必忧虑,我樊哙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跟这帮龟孙血战到底,一定为主公拼出一条生路。”樊哙咬牙切齿道:“你回去告诉项羽,要打要杀老子战场上等着他!”
“我冒着万死的风险来通风报信…”凌展又好气又好笑真想给他一脚卷到角落里去:“就是为了让你们真刀真枪得把我供出去的么?”
“凌兄弟…我知你的情义…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张良示意樊哙不要叫嚷且听凌展下文。
“按照计划明早拂晓之时龙且会在西营口等待护送你们,”凌展道:“但是,他有极大的可能来不了…”
“这是何意?”张良惊奇道:“他出了事?”
凌展摇摇头无话可说,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如果范增给的药是真的,那么刚才在宴会酒水里下的量应该够龙且一觉起来所有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的了…但是万一只是骗小孩子的糖果,那么保险起见他建议刘邦一定要在半夜悄悄启程。
“可是…这楚营戒备森严…”
“樊将军在这里是有另一重身份的,难道你们连这个都记不得了?”凌展无奈得揶揄道:“卧底之事不可能每个将士都知道,只要换上这些楚营军服,大大方方用樊将军的令牌走出这里不就好了?”凌展把身后的一个包袱展开来,里面是几件军服。
“看我这脑袋!竟然把这么好的东西给忘了——”樊哙欣喜若狂掏出那块通行令:“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紧张,这东西也没被收回去。”
“知道沛公在西营的也不过就是这附近的几队守军,张军师和樊将军可先自行回帐安排。时间一到沛公可借口如厕,撇开软禁的眼线…。到时候我会在西营侧接应各位,那边靠近护城河的地方有一处隐僻的马厩。”凌展在这之前已经计算好了路线和距离,连他自己都感叹自己的效率有够夸张的。
“我会备下几匹快马,到时候沛公请一定要快马加鞭回到灞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停下。”凌展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万一龙且并没有受到药物影响那么十有八九会尽快追击上来。
“凌…不,应该叫你虞将军。”刘邦抱拳相谢:“如此大恩,刘季无以为报。”
“沛公既是做大事之人,可知此一逃则意味着至此楚汉分界…各奔江山?”
“刘季自然明白。”
“沛公即是人中之龙,不如更一大名,好定国安邦威震寰宇。”凌展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一直刘帮刘邦得叫早晚穿帮。
“虞将军请赐教?”
“不如,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