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韩信想了想,补充一句:“也可以将彭越的散部并过来为沛公所用。到那时,取昌邑还是定陈留,就不是怀王或项羽说了算。”
“韩大哥的意思是,让沛公将彭越收了?”凌展心中有数,彭越归汉不过早晚而已。听闻此人艺高胆大桀骜不驯,早年在巨野打渔起家纠结一帮混混做了强盗,看状态倒有点水浒里的阮氏三兄弟的感觉。
“只可惜,我尚不能确定沛公能识得此人的价值。”韩信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有些揶揄的味道,凌展当然听得明白,他是为自己此时的地位依旧感到不满。断头台都上过一回了,刘邦似乎依然未发现他的才干。凌展可以体会这种心情,一个名仕想得到重用的心态比我们的奥运健儿想拿金牌更炽烈。
出于私交,凌展很想去拍拍他宽厚的脊背:乖,会有好基友萧何知道你的好,你的时代就快来了~
“我会把你的想法说给张军师的。”凌展道。
韩信继续道:“彭越虽表面上依魏地起兵,但众所周知魏王咎失踪以后,生死不明。其弟豹虽然继承其志但无论在学识人品上还是军事指挥上都要远远落后前人。彭越秉其兄之志全力辅佐新王但实际的兵权还是掌握在身为主帅的自己手里。此人桀骜放荡,十分看不惯魏王豹那种一天三改拿捏不定的作风。但他心不在朝野志不在天下,加上未有好时机,一路来也算相安无事。”
“也就是说,彭越手里散编的一万多人本质上是并没有真实归属的?”凌展问道。
“可以这么认为,一同进攻昌邑且不说百害无一利而且双方所处的地位也十分微妙。若先发制人将彭越收入囊下那就是另外一层含义了。”韩信分析了大半天口干舌燥,凌展从中看出了他卓绝的将才,但有一点他很遗憾对方并未考虑在内。
“如果彭越已归属项羽了呢?”凌展抛出疑问,“那么沛公从中夺了他的盟友岂不是更激化两方的矛盾?”
“不会…我推测彭越此来应该与项羽无关。”韩信的看法很坚定,这让凌展很是些疑惑。之前与张良萧何的想法不谋而合都认为有极大可能是项羽杀了宋义以后控制了怀王,这才引出魏国的插手来牵制刘邦。韩信所提出的想法却是凌展未曾涉足的思路。
“你还记得这个么?”韩信从怀里掏出一个玩件,凌展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这是一只墨玉扳指,星星点点的白斑在阳光下呈流动状。凌展只觉得眼熟得很,仔细搜寻着记忆忽然惊叫道:“这不是——这不是莫大勇抢来的么!”
韩信点点头,这枚玉扳指确实是当初在盱眙的时候,伍长莫大勇炫耀打草场的战利品。如今在那场浩劫里,莫大勇毛小豆等凌展身边的几个亲近之人统统去了阎王殿。至于这东西是怎么落到韩信手里的是偷的也好死人身上捡的也好,凌展不想多做纠结,他相信韩信一定在这扳指上面发现了其他人都忽略的线索。
“你看这上面的花纹,是不是有些眼熟?”韩信指着上面那些白色的纹痕四周,仔细看过去确实呈现出图腾样。
“像是一朵祥云?”凌展点点头,好像也确实在哪见过。
韩信指了指桌上那封密令,这是凌展从张良手里借过来的,说是要研究一下。这封密令以羊皮制成,是魏王豹给彭越下达的调兵令,加盖怀王和魏王的玺印以后从彭城传达过来。
魏王豹的玺印下面隐隐约约得呈现出与那扳指上花纹相近的印记。凌展望着韩信严肃的脸庞,不由自主得脱口而出:“魏国的人到过盱眙?”
“后来我仔细回忆那些在盱眙屠城的士兵们,发现有一个最大的破绽。”韩信继续道:“无论是沛公的人还是项王的人,多数是长江以南征兵户,他们的身材多数矮小而那些人多为魁梧的北方人体态。”
“尤其是山东一带…”凌展深吸一口气,这么大的破绽自己为何没想到过,当时振臂一呼喊的人明明说的就不是江浙的方言!之前自己的所有分析都局限在樊哙的去向项庄的阴谋上,虽然知道刘邦在此事上是被陷害无疑却从来没考虑过从那些冒牌军的身上着手。这些人的来源才应该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就如自己之前所怀疑的那样,整个盱眙惨案是怀王自导自演的苦肉计,那么他一边陷害刘邦一边又分三万人给他怎么都说不通啊。更何况他又是怎么和魏王豹同盟起来的呢?到底还有什么环节不对呢?
韩信听了凌展的疑惑,轻笑一声:“如果说,这三万人本就是魏王的人那么我们的猜测是否会合理一些?”
“怀王与魏结盟的起因应该是忌惮项羽的实力,早晚有一天会将自己从傀儡赶回地狱。”凌展思索一阵:“但他同时又不信任刘邦,于是自己选了一个最好掌控的盟友,这个人又要有雄心又要没脑子,又要贪婪又要有兵…他最后是用什么办法选定魏王豹的呢?”
韩信将玉扳指在凌展的眼前扬了扬,“你觉得这个东西会随便被一个魏军士兵所拥有么?”这玉器的质地实乃上上之品,莫大勇当时也有说过是从富商打扮的人那里劫过来的。
“说起来,魏王咎生死不明也有好几个月了。”韩信一挑眉毛:“这时间应该不是巧合吧。”
“他——他已经!”凌展张大嘴巴,指着那玉扳指半天说不出话。
“他应该已经死了,莫名其妙得死在盱眙。”韩信叹了口气:“死在他弟弟的算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