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哪来的应该不重要吧。”凌展低吟半晌,眼下即不是是拉家常的时机也没有编瞎话的心情。“重要的是韩大哥绝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杀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彭城派来的抚恤官周殷克扣了三成左右的粮草。”张良道:“被盘查的军士清点揭穿后不但不交出还殴打韩信手下的两人,其中一个伤势较重当场就死了…韩信及其随从士兵与周殷理论未果,大动干戈——”
“就失手把他杀了?”凌展瞪大眼睛。
“是不是失手这个不好说,目击的士兵都说周殷挑衅在先,招招下杀手。但其武艺拙略以蛮劲见长…不知怎么就撞到韩信刀口上了。”
“这个周殷一定是故意的,他是为了报复韩大哥!”凌展把当初玉窈的事情简单跟张良说了一遍。
“但就算如此,”张良摇摇头:“韩信毕竟只是一名小小的连傲,人微言轻——即便明知周殷挟私报复死有余辜又能如何?他是项羽的人,项王与沛公的关系本就微妙至此,韩信在这样的关头杀人是不争的事实。沛公也无力保全他。”
“不行!绝对不能牺牲韩信,他是个人才,沛公需要他!”凌展提高八度,倒是把张良吓了一跳。
“你这么紧张?”张良嘴角撇出一丝笑意:“这情景似曾相识…就像你当初千方百计要把我献给沛公一样。怎么?这个韩信有这般本事,要你凌大公子如此尽心尽力?”
“唉…是我劝韩大哥跟我投入汉营的,”凌展摇摇头,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张良:“子房兄,你就帮帮忙吧~韩大哥是胸怀抱负的人,来这没几天就莫名其妙掉了脑袋我将来就是黄泉路上也难以面对他啊!”
“你真当我是万能的?”张良反问,却不给他答复。憋得凌展一身虚汗,他挺起身子只觉得伤口处火辣辣得,哼哼唧唧得呻吟了两声。
“行了,别演苦肉计了。”张良叹了口气道:“沛公既然派夏侯婴主审想必还有回旋余地…你知道夏侯婴向来谨慎博爱,做事公正办公严明。”
“主审?曹司马不是说已经要斩首示众了么!”凌展又惊又喜。
“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张良冷笑道:“此人奸诈伪善,不可与之谋。”
刚刚那个高个子的姓曹执行官…凌展心想:该不会就是曹无伤吧。凌展有意提点,“这人看样子是跟周殷一个鼻孔出气的,不会也是项羽的细作吧。”
“什么叫也是?”张良眉头一挑,“还有谁是?”
啊?!凌展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还好反应的够快:“戚妍啊…”
“呵呵,她只怕已经死心塌地得跟着沛公了…”张良道。“女人么,一旦肚子里有了孩子,心就不会再在其他事情上了。”
“说的你好像很懂女人似的。”凌展撇撇嘴,“说真的,怎么都不见你娶妻啊?”
“……你变成男人之后,话还是一样多……”张良转身出门:“要不要跟我去刑场,我可没说夏侯婴一定能救下韩信来。”
你大爷的!你不早说——凌展跳下地,这么危机的时候害得我居然还在跟你八卦!
“周殷的女婿可是这曹无伤的外甥,加上左司马职权不大不小,”张良加快了脚步:“一个小小连傲,就是先斩后奏了他也不会背什么罪。”
“难怪他连我也像拉下水!”凌展气恼,心想无所谓了反正你曹无伤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刑台之上,涉案的几人均已伏法,尸横一地血洒当场。韩信被绑缚在最后一排,桀骜不驯得跪立。即便如此贴近死亡,他的眼中依旧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只是遗憾与不甘爬满了坚毅冷峻的脸庞。
在凌展喊出狗血电视剧版的刀下留人之前,韩信忽然对天高呼:“上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
愣在当场的除了凌展和张良,还有急急忙忙跑下来的夏侯婴。
“此人真壮士,先松绑带到后堂来。”夏侯婴下令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凌展心想:要不是他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自己真怀疑他是不是对韩信一见钟情了。
“子房兄…你觉得我韩大哥这人怎么样?”凌展站在原地,望着一队士兵前来陆续打扫刑场,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多少有些自豪的情愫,就好像韩信是他培养出来的一样。
张良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乱世之将才非他莫属,只是——”
“只是什么?”凌展期待下文。
“遇事不知变通,祸事不知避祸,只怕盛世亦不知进退——”张良抚掌长叹:“怕难以善终啊。”
凌展并不好奇韩信被带进去以后会发生什么,他的淡定反倒令张良诧异。
“凌兄弟,你好像知道韩信会被重用一样…要不我们还是来谈谈之前的话题吧。”
“啥话题?”
“你和那个现在身为刘娉的女孩,到底什么来路?”
“哎呀——我伤口疼,”凌展弯下腰去,“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装的一点都不像…”张良把他拎起来:“你不想说我也不便多问,只是——你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营的?”
“如你所想…”凌展心头有些酸楚的感性:“我和晓遇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我们走入了这样的命运除了硬着头皮活下去没有别的选择。你和韩大哥是我的朋友,我的立场一定会护你们周全。晓遇和玉窈是我心爱的人,我的责任是保她们平安…所以,我也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