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同样也让王祖业的身体一震,这小祖宗怎么到他的地盘上来了?
李凰熙的目光森然但又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另一驾无声无息驶进来的马车,那卷起来的竹帘子后坐着一个表情慵懒但却眼含精光的男子,与李茴的岁数差不多,但比起李茴有些粗犷的面容,眼前之人就只能用漂亮二字来形容,一身的淡蓝色华服的光泽丝毫不能遮掩他身上的光华,头戴金冠,薄薄的两片唇上有着戏弄之色的笑容。
李凰熙见状也轻笑出来,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就是梁家的嫡三少爷梁晏,有建京第一美男子之称的人,刚才她果然没有眼花,那一闪而过的人影果然就是他。
一旁不明真相的民众直觉今儿个是大开眼界,不但出现两个传说中的皇室宗亲,现在还来了一个明显可能来路更大的美男子,一些年轻的女孩都看得眼痴了,本来李茴就挺吸引人的,但这个更让人赞叹,眼珠子都恨不得沾在他身上。
只可惜男子的目光也很快就攫住李凰熙,眼内的笑意更甚,径自从马车上下来,动作优雅万分,如一阵风似地飘到李凰熙的面前,笑看这个只到他胸前高的女孩,摸着下巴道:“没想到几年未见,凰熙就长这么高了。”一双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李凰熙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微抬头斜瞟他一眼,“没想到几年不见梁公子更见潇洒了。”照她心底的话来说是更见风骚了才对,再瞥了眼他坐的马车,不禁更为不以为然。
不过心中却是波澜起伏的,印象当中与这人的接触并不多,但前世,对,就是前世,在她四面楚歌的时候,除了李皇宗亲之外,愿意接下她送去信件的人就只有他。梁家弃子,直到死她也没弄明白他为何与梁家翻脸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那座小小的庵堂里面,在那个焦虑不安的夏天里面,只有他这个外人肯定的回覆她一句:不负所望。
这四个苍劲有力的字当时给了她最后的信念,只是不知道最后他到底有没有派兵前去与梁家对峙,当然那已经是她死后的事情了,她无从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李茴对这个男人的出现提高谨惕,绷着脸不动声色地移步到妹妹的面前挡住那人的目光,“梁公子怎么大驾光临湖州?”心却往下一沉,梁家的势大已经到了不得不警惕的时候。
梁晏却是不着痕迹地推开这个刚健的男子,哪知李茴却是寸步不让地站着,丝毫不给这个男人有靠近自己妹妹的机会,一双眼睛狠狠地盯在男子漂亮的脸孔上,那种暗中较劲的味道渐渐加浓。
梁晏这时候总算看清楚了面前此人的心思,心下略微不悦,脸上的笑容却更盛,再看了看被李茴护在身后的少女正眯眼看着他们两人对峙,丝毫没有一点阻止的意思,有意思,目光再移回到这个想要保护妹妹的兄长身上,看似云淡风清的一使力,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就变了。
李茴的身子微微一震,胸口处一阵刺痛,就在这略一失神的当口,身子一错,略有些狼狈地被梁晏推开,脚步趔趄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越过自己的身子走近妹妹,意图再出手相拦。
李凰熙这时候笑着上前状似亲热地一把拉住兄长,其实是按住他的轻举妄动,一照面,兄长就败下阵来,她也不否认之前存了测试的心思,当然记忆中现在他与梁家还没翻脸成仇,仍然是梁家最为嘱目的嫡三公子,大夫人谢氏的儿子,闪光光的嫡长子。
“几年不见,凰熙怎么生疏起来,我可是时刻挂念着小表侄女你呢?”梁晏笑道。
李凰熙看到兄长想要呛声几句,忙暗下按住,不过在听到小表侄女这四个字不由得一阵恶寒,这人实在不讨人喜欢,扯了扯脸皮道:“怕叫表叔会将梁公子喊老了,那我就成了建京众多女儿家的公敌,那我日后可不敢踏进建京城,怕被撕成八大块那可就是表叔的罪过。”表叔二字叫得可真是咬牙切齿,她一直都挺排斥自己身上也有梁家血统的事实。
李茴不明所以地看着妹妹,不知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这梁家人看到一个就想打一个,再说刚才被他羞辱的气还郁闷在心中呢,他梁家的人现在摆的款比他这个小王爷还大,可见王道早已不存。
“这样才乖,好说,有表叔在,谁敢将小表侄女撕成八块啊?”梁晏笑看着她那如吃了一只苍蝇的表情,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但瞥见涎着笑脸走上前的王祖业时,他脸上的笑容一收,摆足架子道:“王太守,你这儿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看竟比建京还热闹呢?改天我回建京一定在姑母的前面当成见闻与她说上一说……”
没等这梁家三公子说完话,王祖业的脸上已经是变色了,他的姑母不就是当今的隆禧太后,若让她知晓,他的人头就不保了,赶紧道:“别别别,太后娘娘耳听八方,哪有心思听这乡野之事,没得污了她老人家的耳朵……”
民众听这王祖业说话,顿时就知道这几个年轻人能压得住他,遂又开始闹腾起来,冲着李凰熙、梁晏、李茴跪了下来,更是搓着手气愤地将王祖业言而无信的事情道了一遍。
王祖业忙上前狠瞪那一群卑贱的蚁民,又朝梁晏陪笑道:“三公子,你看这事不关我的事,湖州府没出过这个公文,不知他们从哪里听来的……”
李凰熙一听这王太守又打算缩山,看了眼梁晏,这回她是不打算再私下解决,笑着打断这王祖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