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了片刻,她微抬头看向梁晏那张老神在在的脸孔,坐山观虎斗是他们这一类人最爱的,若是这样他的神情会更愉悦,而不是眼底满是一片森寒,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面升起,有些失声道:“这是他自个儿弄出来的?”
梁晏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大,竟是借着夜色的阻挡,在她的头顶烙下一个吻,轻声道:“待会儿早点回去,我先忙了。”话音一落,他又急急离开。
李凰熙没跑上去追问,他已经给了她答案,这时候她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定定地看了眼梁府的正堂,梁博森安排了这一出戏,朝堂上必定是有了不利他的事情才要做一出苦情戏给隆禧太后看,此时她在脑海里面拼命回忆梁博森曾经的点滴之事。
只可惜能想到的不多,她又叹息一声,前世她是有多么喜欢将时间花在与贵女的聚会上,花在那些不等使的地方,能想到关于这梁相的事情却是少之又少。
才刚走了一会儿就遇上听闻消息赶来的谢氏,两人匆忙说了几句话,谢氏就奔到了前院看望受伤的丈夫。
梁府的两位媳妇忙送李凰熙等贵客出门,梁府的前院也因送客而一片嘈杂。
李凰熙只是看了几眼正要上马车之际,与匆匆赶来的梁兰鸢擦肩而过,顿时两人停住脚对视了一眼。
只一眼,互为对头的两人一言不发即转身离去,道不同不相为谋。
梁兰鸢只是恨恨地再瞥了一眼她的背影,就快了,属于李凰熙的好日子就要结束,别以为皇太后的宠爱就是那样固若金汤,鼻子重重一哼,想到父亲遇刺,心头一揪紧又急忙奔走,在这个节骨眼上父亲绝不能死。
后半夜,梁府安定下来后,梁晏方才偷出空来去会一会今夜邀约他的美娇娘,难得她主动开口请他造访香闺。
一进到李凰熙的闺房,看到她正襟危坐地等她,正要张嘴说话,她就道:“梁博森的伤势怎么样?”
梁晏一听她开口就是问那该死的老家伙,脸上的笑容一窒,不以为意地道:“不就是受了个不轻不重的伤,祸害遗千年,哪会死掉?”
“你现在还要让我猜吗?”她微转眸看他,立时换了个话题。
梁晏听出她声音里的微恼,脸上的笑意突然加深了些许,看来这妮子是看出了他的意图,遂上前揽着她的腰道:“我这不就来告诉你了吗?”啄吻了一下她的红唇,方才将事情告之。
梁博森遇刺赋闲在家与纪妃发疯这两桩事情在一大早两份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面前,都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早朝时朝臣都吵了起来。
有人直指发现了私铸武器的矿藏之地似乎与梁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无奈梁相受伤了,他那一系的人马自是少了几分忌诲更是一张嘴就大说特说,隆禧太后对亲弟的担忧胜过了这些个事情。
最后这私铸兵器之事就由隆禧太后派人去当地查清再行定夺,这个结果正正合了梁博森的口胃。
“还是相爷高明,现在的局势于我们十分有利。”有幕僚笑道,“再说相爷在府里养伤,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受的伤,没人会多嘴说相爷逃避问责。”此乃好计。
梁博森却仍是阴沉着一张脸,伤口不深,而那个歌姬也被他下令处死了,刺杀一案没了缘头,所以至今在世人的口中这还是未破解之案。“此事不能掉以轻心,派我们的人将事情做好。”
“相爷放心。”有人起身拱手道。
“对了,萧将军打败仗的事情如何了?”梁博森不紧不慢地道。
“赵德拿出了推脱的证据,现在反倒是太后申斥萧太尉,指他打仗不利有愧她的栽培,再言明若是不能收复失地,必治他的罪,另外派了禁卫军严守萧宅,萧家独子萧荇被囚禁了。”
梁博森老谋深算地笑了笑,果然没人疑心到他身上,“那小子很听兰鸢的话,叫她给他去信安慰几句,萧太尉毕竟是大齐声名赫赫的将领,他的嫡系将来还会认萧荇的。”
“他不是被太后斥令永不录用?”有人疑心道。
梁博森看着那人嘲讽地一笑,“若你只是这样的脑筋,本相就要考虑是不是还要重用你?”就正正因为萧荇永不录用,他才会更靠向他的阵营,是男儿哪个不想建功立业?
那人的额头冒汗,深深一躬后不再胡乱发言。
李凰熙自然也知道前朝发生的事情,这些天的奏折都是关于这两起案件的,此刻她正静静地醮了醮朱砂,停笔看着隆禧太后,等她发话批复。
“纪氏那一案,你如何看?”隆禧太后看着她道。
李凰熙早就知道皇祖母有了结论,问她不过是做做姿态,心中叹息一声,那天夜里梁晏问她要不要换了给纪妃所用的药物,让她清醒过来承担罪责,这话让她动心,只是略微想一想就知道行不通。
死去的不过是一个大臣之女,纪妃不论正常与否,隆禧太后都会为她开罪,这是她承诺给纪妃母子的,再者若是换药就会失去了静王妃这一招暗棋,也会将自己是幕后主使的身份暴露出来。
几番思量之后,她方才道:“皇祖母说如何处置大伯母就如何处置,臣孙没有疑问,再者大伯母已经神志不清了,那就没有必要让泉下的大伯父难过了。”
这话虽是放过了纪妃,但却是无形中讨好了隆禧太后,前太子是她最爱的儿子,如此一来,对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