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时,李茴就揪回了孙磊,李凰熙隔着车窗打量了一眼,没心情搭理孙磊讨好的脸色,淡然道:“父王已经先行回去了,我们也不好耽搁时间。”
李茴点点头,将孙磊不甚礼貌地丢到了后头的马车,然后上了李凰熙的马车,这时候车夫方才扬鞭出静王府。
马车一驶出了静王府,李凰熙即轻敲了一下车辕,阿三的身影立即出现,低声一唤,“公主?”
“那几个奴仆不用留了。”
阿三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了声“是”后即消失在夜色中。
李茴看了眼妹妹,嘴角嚅动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靠在迎枕上的李凰熙却是注意到了,“哥是不是觉得我不留情面?”
李茴墨黑色的眼珠子倒映出来的都是妹妹疲惫的神色,心中顿时一疼,伸手轻轻地揉了揉李凰熙的头发,“你会这样做必有你的用意在,哥不会质疑。”
李凰熙这才笑了笑,“正正因为我们当时是用了胁迫的方法逼她们做的证,所以才不能留下证据来。”嘴角往上勾了勾,“若她们事后在静王府的掇使下反咬我们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与其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
静王府费尽心思弄出这个狐精的戏码,她不信他们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不再生事,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静王府会捏造这个来冤枉她。故意引夏风上当,再诱她悄然去查探,再到暗地里利用她的披风化身狐精吸精血的局,不惜牺牲一条人命也要造成这个局面,这大伯母远比她自己想象中要狠得多。
李茴也是一想起当时的局面就会冒一身冷汗,这次能险幸反过来制人相当不容易,好在妹妹有机智,梁晏也能压得住场面迫人做伪证,而他再紧接着去找夏荷来做一出戏,方才稍稍堵住他人的一张嘴,愤恨道:“这事情静王府做得太绝了,亏他们想得出。”
李凰熙却是轻哼道:“为了那张龙椅,皇家之人又有谁会讲亲情?”
李茴闻言握紧了拳头,似想到什么,眯了眯眼道:“凰熙,我观那户部尚书的妻子怕是不会轻易罢休,此人似得了魔怔,要不?”做了个杀的手势,这样就能堵住她那嘴到处乱嚷,妹妹临走前是威胁了纪妃,可她不讲却架不住其他有坏心的人。
李凰熙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微微思忖了一会儿就摇了摇头,“我们现在不能动户部尚书的妻子,不然舆论会对我更不利,会把借口送上门给纪妃用,所以这个女人不能动。”顿了顿,“哥,今夜你去会会户部尚书,好在上次我存了个心眼没有将那纸保证书还给他,正好可以拿此一用。”
李茴想了想,妹妹说得在理,遂点了点头。
一群绮春楼的舞姬在蝶丝的带领下,拿了静王府给了酬劳从后门离开了,一上了马车,蝶丝的神情就严肃起来。
马车里面坐着的黑衣人皱眉道:“要不要对那个长乐公主下杀手?现在他们正在回府的路上,没有防备我们,借今晚的事情,我们下手杀了她也可以嫁祸给别人,譬如那个户部尚书,他家死了女儿报复也在情理当中。”
蝶丝闻言,眼睛一眯,这个属下说得也在理,遂点了点头,叮咛一句,“一定要做得隐蔽,如果不得手就赶紧撤退,我还有后着。”
商妥后,那名黑衣人才跳出了马车。
蝶丝歪在迎枕上从车窗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神却回到了隆禧太后的身上,这是她惟一一次离南齐权力滔天的隆禧太后那么近,近到只要摸出武器就能突然杀了她。想到这里她就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不然一定会落入守卫森严的隆禧太后的禁卫手中。
闭上眼睛,她想到了孙磊,这个忠王府的姻戚似乎也有点利用价值,不管李凰熙有没有认出她就是那夜的黑衣人,她也不能冒险,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眼睛一睁开,她坐起来轻拨香鼎里的灰,邪邪一笑。
在离忠王府还有四条街的道上,李凰熙一行人遇袭了,李茴迅速提剑出去守住马车周围,与为数不多的侍卫一道护卫着里面的李凰熙的安全。
夏荷与夏风吓得脸色发青,李凰熙镇定地看了两人一眼,两人见主子临险不乱,心头方才安定起来,两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抄起马车里可以当武器的用具拿在手中,看得李凰熙一阵好笑。
外头的打斗声甚是激烈,李凰熙叮嘱两个丫头不要轻易出马车,趴在马车上,然后自己握紧小匕首在车帘处埋伏着。
“公主,那儿危险,还是让奴婢去吧。”夏荷急呼道。
“给我回去趴好,你比起我来会死得更快。”李凰熙厉声道,没指望这两个丫鬟保护自己。
夏荷的眼里一阵发红,首次觉得自己真没用,如果是宋青翠在这儿那么就能保护公主了吧,这时候她对于一向不对盘的宋青翠有了一丝怀念。
李凰熙却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车帘处,背靠在车壁上,努力屏住呼息,微掀帘看了眼外头,车夫哆嗦着驾马车,黑夜里没看到血飞的场面,却能听到尖耳的刀剑碰撞声,心头也跟着擂鼓。
一直都不敢放松心情,全身的肌肉紧绷,全神贯注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就怕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儿。
黑衣人不多,但架不住此时忠王府的护卫之力不够,本来暗中保护李凰熙的阿三等人被她派去杀人灭口了,现在才会落入下风。李茴的目的就是阻止别人攻上马车,以一人之力守住马车,化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