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禧太后一落坐,本来男女分席的方式就不适用了,纪妃亲自朝管家下命令改成男女合席的方式,谁敢在后院招待当朝太后?那会惹得太后极度不高兴的,就连纪妃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让婆母不快。
静王妃上前行了一礼,把怀中的儿子递给隆禧太后看,“曾孙给太祖母请安来了。”
这话还是让隆禧太后高兴的,一双尚算白皙却有小皱纹的手伸向皇长孙李许,亲热地用手逗弄他的下巴,“哀家的小曾孙,果然长得气宇轩昂,他日必成大气候。”
李凰熙听着隆禧太后一时高兴随口说出的话,目光斜睨向纪妃母子,果然看到这对母子一脸的喜意掩也掩不住,美眸瞟向周围的大臣及命妇,除了她的父王乐呵呵外,其他的人虽笑着可那耳朵没闲着,隆禧太后今晚的每一句都会让人留心,回去后反覆琢磨半天,到底她的心意为何?
接过静王府的侍女奉上的茶碗,李凰熙表情淡定地接过容公公递上的银针检验,这动作由一位长相绝美气质清冷的少女来做那是赏心悦目至极,不少人的目光从隆禧太后的身上转向李凰熙,低低窃谈几句,一时间,隆禧太后那一句随口带着祝愿的赞美话的冲击力就减弱了不少。
太后最信任的还是忠王之女嘛,这是不少人都暗自惦量出来的,目光悄然看了看老神在在的忠王,太后宠着他的女儿不就是最看重忠王府的表现?
纪妃不悦地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好一个知道适机打断她刻意营造出来温馨气氛的丫头,激怒隆禧太后前来是第一步,她要用这样的方式表明静王府不是可有可无的,太后的心中还计挂着呢,当然接下来还有戏码要演。
看到李凰熙恭敬地捧着茶碗请太后享用,忙屈膝,“太后娘娘,都是臣媳的疏忽,还请娘娘恕罪。”
隆禧太后把孩子交还给静王妃,正茗着茶水,鼻子微不可闻地哼了哼,“你有何疏忽?又有何罪?哀家竟不知晓。纪氏,你就好生说道说道。”
“为了今儿个的周岁宴,臣媳尽心准备,就是想要让皇长曾孙祈福添寿,现在娘娘幸驾临静王府,臣媳未能献上让娘娘放心的茶水与糕点是为疏忽,更是未能尽到儿媳的职责,更是一罪也,还劳累了长乐公主亲自检验,臣媳有愧啊。”纪妃的声音不响,明在说隆禧太后信不过静王府,实在指李凰熙的怀疑多余之至,更有挑拨之嫌。
隆禧太后隆禧太后斜睨了一眼这长媳,满是打量的意味,这儿媳的面容一向清冷,即使在使计也是能做到自身高洁别人污垢的样子,这么多年来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张脸,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女人给自己疼愈生命的长子?以致长子英年早逝,膝下只得一儿的凄凉的境地。
李凰熙一派大方笑看纪妃,“大伯母这话真见外,皇祖母的凤体事关江山社稷,哪能疏忽?就是为了大伯母的声誉才会一验的,架不住有那些个要毁我大齐江山的人借着这宴会背后使坏,大伯母却因此请罪,侄女儿怎么想也想不通呢?”
她笑容一收全无心机的样子落在众人眼里,对比着另一边脸上略有委屈的纪妃顿成鲜明的对比,没想到这公主却是当面戳穿,反显得一向不在人前显露内心的纪妃颇有心计。
纪妃袖下的手握紧帕子,凭着这样一副面容她骗过已故的太子丈夫很多次,把那些个胆敢勾引太子的女人都铲除了干净,确实头一次被人当众这样近乎拆穿真面目的危机,这公主果然有两把刷子。
那张清冷的面容在看向李凰熙的时候,带上了一抹温和的慈蔼的笑容,“侄女儿这话倒是让大伯母如醍醐灌顶,原来都是大伯母多想了,幸得侄女儿提醒,大伯母谢过。”没摆长辈架子地点点头,然后才一脸恍然大悟地看向隆禧太后,“太后娘娘,是臣媳一时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一层意义在,请娘娘宽恕臣媳这笨得可以的唇舌。”
隆禧太后转头看了看自家孙女儿朝纪妃福了福的动作,眼底更为满意,这时候才开口道:“起来吧,你能明白他们为保哀家命小心翼翼的心态即可,这不过是一桩小事,你也莫要放在心上老是不开颜。”
暗中被损了一句的纪妃心中再怒,脸上都是那抹清淡的面容,“是,臣媳省得。”端庄地坐回原位。
“大嫂是明白是非之人。”另一边的李盛基笑道。
“倒是让忠王爷见笑了,妇道人家只懂得相夫教子,现在只剩含饴弄孙了,忠王爷莫要与我这等无知妇人计较。”纪妃轻声道。
李盛基笑道:“大嫂过谦了是吧?记得昔日大哥在世,对大嫂那是赞之不绝口……”
李凰熙急忙给父亲使了个眼色,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提什么昔日太子之事?是怕这大伯母没有机会装可怜?
李盛基的话音一顿,这个女儿是不是胆子越来越大?连父亲都敢瞪,他又没有说错什么话?都怪他平日太纵容这个女儿,遂一脸威严的警告般看着女儿。
隆禧太后的脸色一沉,这个三儿怎么说话不经大脑?大喜的日子提逝去的人做甚?果然,纪妃又轻抹泪水,把一个寡妇的委屈无奈放大了数倍,是不是想让人说她虐待守寡的儿媳?“好了,纪氏,你也无须难过,万大事还有哀家,只要哀家在一天,就绝不会容许别人欺负你们孤儿寡母。”
纪妃与静王母子俩一听,这是今夜听到最动听的话,急忙跪下谢恩。
李凰熙本想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