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死了个把卑贱的宫女太监一般情况下自有内务府去处理,是不会报到皇上与太后的面前,毕竟一条贱命没有主子会放在眼里,现在越级而来只能说明事出必急不禀报就会祸及主子的性命,这不但李凰熙能想到,在座的人哪个不明白?
隆禧太后相当不悦地大声喝问那个报信的太监,那个太监方才稳定下情绪,忙道:“回娘娘的话,那个死去的人是在御膳厨房做事的太监,他见到甘薯是个稀罕物儿,趁机偷吃了起来,谁知道却吃死了,御膳厨房的人都在外候着,直言这个甘薯是致命的东西。”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李凰熙的身上,李盛基的眉头皱得死紧,为了推广这个该死的甘薯已经损失了一大笔钱,现在还弄出人命来?自己如何能得好?心急之下想要出列先认错,一道严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顿时不敢轻举妄动,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靖王拱手道:“幸好这人贪吃,不然若让此物害了皇上与母后的性命,那就是江山不幸……”
“若说此物吃死人了,为何侄女还好好地活着?”李凰熙冷笑着打断他的话,站起来朝隆禧太后屈膝道:“皇祖母,此事里面有蹊跷,绝不能听信单方面的说辞。”
下面的朝臣也议论开了,均是各执一词,有人说靖王说得对,太后与皇上关系天下苍生的福祉能不吃就不要吃,又有人站在李凰熙那边,说着此案可疑,保不准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隆禧太后轻咳一声,众人安静,这时候才听到隆禧太后吩咐御膳房的人进来回话,没一会儿,御膳房的人端着一盘吃剩的甘薯上来,跪在地上打着冷颤断断续续地将事情都说了出来,还说甘薯此物是万万碰不得的话。
“母后,您听听,证明儿臣说得没有错,儿臣是怕有心人想要害您的性命,所以才会拼命说这个甘薯是能吃的东西,您一向善辩是非,现在怎么就受到有心人的蒙骗……”靖王呼天抢地疾呼。
李盛基不干了,指责李凰熙就是在攻击他,他再犯浑这会儿也知道若被扣上这顶帽子,就不是到湖州种地去的惩罚能相提并论的,急忙也跪下道:“二哥,你也不用兜那么大的圈子指桑骂槐,这儿不单单你是母后的儿子,三弟我也是。母后,儿臣自打从湖州回来后就洗心革面,时刻聆听母后的教诲,又怎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这分明就是有心人栽的赃。”
“你说的有心人又是谁?三弟,这儿是御前不是湖州的茅芦……”
“你原来还记得啊,二哥,是谁先信口开河的?你这分明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兄弟俩当众撕破面皮互相指责,高座上的隆禧太后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两个儿子都是一丘之貉,半斤八两,遂大力一拍桌案,喝止这两人不要丢尽皇家的脸面。
靖王与忠王方才互相看不对眼地别开头。
清王李蒜上前拱手道:“皇祖母,其实两位王叔都是出于爱护您与皇上的身子才会争论不休,孝道乃我朝立朝的根本,还请皇祖母从宽发落两位王叔。再者甘薯一物吉凶未定,臣孙也请皇祖母暂时先不要享用,还是证实其安全可靠了方能入口。”
这样一番似是极有道理有的话赢得一部分臣子的支持,出列表示清王这做法极为稳妥,太后娘娘应采纳云云。
隆禧太后的目光威压地扫过那几个跪地的人,阴沉一笑,“依哀家看要破解也不难,哪位卿家愿站出来代哀家试吃,一表忠心?”
无论是宗亲还是大臣都没有人站出来,均面面相觑,这个东西可是吃死人的,这个观念在刚才已经形成,他们官大钱多,还没有活够,就连李盛基的身子也往后挪了挪,怕上面的老母亲会点到他的名字,说实话,女儿到底吃过没有他是一点也没有底的,至少他没见过她吃。
皇帝的目光有几分嘲讽,这就是一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大臣?
明福公主不知天高地厚地哼道:“皇祖母,此事臣孙年纪小小倒也看得清楚,谁愿拿自家的小命来搏?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们可是贪生怕死得很。”最后嘻笑一声,“依臣孙之意,不如问一问凰熙堂妹要不要试吃才最为妥当。”
皇帝两眼狠厉地看向女儿,她安静地坐着会死吗?这话不但得罪朝臣同时也令隆禧太后不喜,她到底知不知道?
隆禧太后不悦的严厉的眼神朝明福公主扫了扫,直看得这个不知道害怕的小公主背脊生寒方才做罢,李凰熙昨天为她挡箭的举动让她对她的信任飞跃了一大步,哪会在这个时候推孙女儿进火坑。
李凰熙轻瞄了一眼堂姐,最后才淡淡地道:“皇祖母,臣孙这会儿就可以回答公主殿下的问题。其实要分辩此事是嫁祸栽赃还是臣孙夸大其词并不难,一来焦点是在此物可吃不可吃?臣孙不才,那就由臣孙第一个试吃,证明无毒之后方才请皇祖母与皇叔享用……”看到皇祖母的眼里有阻止之意,心知皇祖母还是置疑了,不过看来她维护自己的决心很坚定,眼里渐渐有些许暖意,“皇祖母不用担心,臣孙不是那鲁莽之人;二来就是这小太监的死因,若皇祖母与皇叔不忌讳,不如由三个忤作及太医当众验尸,这样也好解开他的死因还甘薯一个清白,同时也好追查幕后真凶,”目光转向靖王,“不知二伯父以为如何?”
靖王两眼都落在李凰熙的身上,袖中的拳头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