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真!”祁承祥蹙着眉望向她。
“王爷认为她不该跪么?”郑钱转头对上祁承祥不满的目光。
“她不是怀着孩子么,藏真过去可从不计较这些的。”
“然后呢?”郑钱盯着祁承祥问道,直到他不自然的别开视线,她才接着说道:“十月怀胎,你这才过了三个月吧?还有六个月的时间,你都要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来装可怜么?本妃早就告诫过你做了母亲就要有担当、我不计较你先于主母有孕也就罢了,你还拿着未出世的孩子来要挟我居心何在?”
“王妃,您是误会了,贱妾确实不敢啊!”红鸾流着泪面向祁承祥说道。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说远的,你入府时间比本妃还早,论家世出身足可以当得侧妃之位,而你却甘于做个没有封号的如夫人,你说是为了什么?因为你不屑于侧妃这个封号!是否早就觉得我这正妃之位该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呢?”
看着红鸾吃惊的瞪着含着泪水的双眼望着自己,连哭都忘了,郑钱一笑,“如今你装的如此谦卑,也知道有我这个正妃了?以往可是连晨昏定省的规矩都忘了呢。”
“再说说这近的,孩子还未出世,你便跪了我两次了,还口口声声地说将来孩子出生后过继到我的名下让善待他,我就奇怪了,你哪里来的自信这一胎就是男丁呢?难不成,你早就有了打算了,这一胎一定要弄个男孩儿出来么?再过继到我的名下,那不就是端王爷的嫡长子了么?好算盘啊……”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红鸾的额上滑下,她确实从有孕开始就做了打算的,早就求了母亲给她留意月份相近的孕妇,只待产了孩儿,若是男孩儿也就罢了,若是女孩子,就设计换掉。反正端王爷的长子母亲这个位置,她是要定了。没成想如今这事竟被郑钱揭了出来,她开始觉得害怕了。
郑钱也就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正好戳中了红鸾的心事,祁承祥听了也是一怔,靠在椅背上不在说话。
喝了口热茶,郑钱慢悠悠地问道:“为什么不等过了三年呢?你都装了那么久,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祁承祥愕然的看向面色如常的郑钱,看着她轻飘飘的说出这些话,无比吃惊!原来,她的心里什么都明白。
“看来王爷没有告诉你啊,不管你生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本妃都不会要的。所以,你今天的这出戏演的太过多余了!你可以继续装可怜,继续用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来抬高自己身价,继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那些后院里女人惯用的手段都拿出吧,只要王爷心一软,你的戏就成功了……唯独别当着我的面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看着恶心!”
红鸾的脸一片青白,原想的计划,都被郑钱挖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摆在了明面上,她已无计可施,只盼着祁承祥念着往日的温存,心一软,救她一把的。如今连这个也被郑钱道明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头一次觉得,自己遇到了对手。
郑钱转头不在看红鸾一眼。只当那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是空气了。她冲着一直立在门口的禄公公吩咐道:“把这汤端下去热热,冷了不好喝。”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到了祁承祥的碗里,郑钱好脾气的说道:“王爷也用膳吧,看戏,别当真。”
看着郑钱一口菜一口饭的吃得香甜,祁承祥却是没有一点胃口。
怔了好一阵,看着她确实没有饶过红鸾的意思,终是看不过去,伸手一招立在旁边的侍女吩咐道:“扶如夫人回去吧。你好生养胎,在孩子未出世前就不要离开后院了。”
“王爷!”红鸾只觉得天真的塌了,怎么这一顿饭的功夫就什么都变了呢?王爷都是叫自己红鸾的,从不称呼为如夫人。今日这如夫人三字一出,她知道自己完了。几年的经营在郑钱的一番话前完全付之东流了!
“下去吧。”祁承祥挥了挥手,止了红鸾的话,示意她快点退下。此刻他也是觉得无比的烦躁,从未觉得女人这般麻烦过。
红鸾是被架出去的。她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无神的看着祁承祥,心里堵了一堆的话,此时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郑钱依旧吃得有滋有味,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藏真如今这心也是硬的了,几句话就打发了红鸾。倒是很有当家主母的样子。”祁承祥开了口,听不出喜怒来。
“藏真还是藏真,依旧是那块提不起来软豆腐。只是碰巧现在是冬天了,软豆腐也成了冻豆腐。有人还眼也不睁的一头撞来,难道还怪这豆腐忽然变硬了不成?”
祁承祥才将碗里的那块豆腐夹了起来,举了半天也没送到嘴里去。倒像是真怕被那豆腐给硌了牙。
“红鸾的命运掌握在王爷的手里,您的一句话就打发了她,藏真可不敢居功。”
“嗯?本王说了什么,竟抵得过你这说了半晌的话?”
“如夫人。”
郑钱将碗筷都放到了桌子上,对上了祁承祥的目光,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如夫人。王爷您刚说的这三个字就足够了,足够绝了她所有的念想。所以不是藏真心硬,是您够狠!”
祁承祥也将筷子丢在了桌上,俊美的脸上又挂着上了常见的严肃,“藏真想说什么?”
“没什么,妾身只是想说您做的对。红鸾外表柔顺,包藏祸心。yù_wàng无边,得了您的宠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