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学院皇临阁的教舍之内,女子静静的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看着墙头的一株盛开的梅花出神。
台上的院首几度忍不住提醒却是毫无作用。点名提问,女子总是淡笑着回答,一丝不苟,没有一丝错漏。院首无奈,回过神来一想,此女已经通过了礼学院数位教员的考核,若是愿意,在家修习亦无不可,连方正都修书说此女聪慧之极,大可放任自流,眼下恐怕也是在礼学院挂个名罢了。况且还有一日便是礼学院的冬休考核,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将如歌调到前排坐下,便不再言语了。
云杰看着姐姐坐到身边来了,侧过头给了如歌一个大大的笑脸。
自从如歌进了皇临阁的这一个多月来,最高兴的莫过于云杰,在他看来自家姐姐比所有人都要聪慧厉害。原本在如歌面前磨了半天没成功,现在姐姐自己进来了,怎么不叫云杰高兴呢!
看着云杰高兴的样子,如歌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弟弟对自己的依赖好像大了些。不过进入皇临阁学习,的确是有一定的好处,至少府里面上下对闲月阁的态度转变了许多。玉家比邻而居的其他房的夫人姨娘甚至是其他一些官员夫人纷纷向烈氏递了帖子请教如何教导孩子,与烈氏的来往也多了。虽然未必有多少真心,但是至少被人看重不是吗?在这京城中母亲并没有靠得住的亲眷,在云杰出头之前,多结交些人脉未尝不是件好事。
至于礼学院的冬休考试,如歌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只在考试中随意答了答,力求中等偏上即可。云杰却是牟足了劲头,得到了皇临阁中的第一。为此,玉正鸿给闲月阁中的下人都涨了一两银子的月钱。老夫人也让人拿了几样上等的首饰送过来赏给烈氏。当然老夫人给了烈氏多少,江姨娘自然也会想办法让儿子玉如龙变着法的从老夫人手里讨过来多少。
而东院的李氏无疑是恨得牙痒,原本想看着烈氏与江氏斗得你死我活,江氏如今一点事没有,栽的却是自己。想到现在还在禁足当中的玉宝莹,李氏只觉得心头一把火几乎要将身子都烧掉了。听到玉云杰在皇临阁得了第一,只恨自己肚子里没跑出个争气的。难免跑到抚远将军府对着兄嫂哭诉一番。
话说一日清晨,难得出门的李氏神色怏怏的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却在行礼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老夫人一见,连忙叫了大夫过来看诊,得到的答复是夫人李氏怀上了一个月的身孕。
这对于玉如龙和老夫人来说无疑是一个顶天的好消息。玉正鸿现年已经五十有余了,膝下没有嫡子一直是一个遗憾。如今正室夫人怀上了,简直就是天随人愿那!
从那天开始,玉正鸿怕李氏心情不愉,连带着身子也会不爽利,于子嗣无益,便解了玉宝莹的禁足,请老夫人尽快还了李氏的掌家权,一个月中也有半月留在李氏的房里。
因着李氏的这一胎,江姨娘在老夫人面前也失颜色,被老夫人下令每日要去给李氏请安。江氏虽然不甘愿,却是没有办法,如今老夫人和老爷对李氏的肚子看得金贵着呢。
李氏压着这么多年的气总算是顺了,变着法的磋磨府里的其他小妾和通房。不但将江氏的彩月阁和烈氏的闲月阁的人调走了大半,将两个院子的用度缩减,还要彩月阁和闲月阁各抄百卷经书说是拿到寺庙里供奉,给嫡子添些福荫。
对此老夫人也权当没看见,让江氏和烈氏依了她便是,在如今的老夫人眼里,什么都比不上李氏肚子里的嫡子重要。
闲月阁内的一间小书房内,女子立在满是书册的书架前,手持毛笔,笔下生风,一行行用娟秀字迹抄写的经文随着女子手中毛笔的滑动被镌刻在一张张细腻的白纸之上。青儿与青竹看着与女子毛笔下倾泻而出的经文,愣愣的拉动着已经连绵了数十米的书稿。当白纸到达边缘,赶紧换上了另一卷。
在如歌前生二十余年的人生里,日日与绣花针为伍,在地府上百年的岁月中却是与经书为伴,因为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本领,如歌对卷卷经书可谓是滚瓜烂熟。提起笔来,无需思考,便能一挥而就。
当墨缸里的墨水渐渐下落,到了缸底,百卷经书已然晾在了闲月阁的院外。带着两名小丫鬟走进来的烈氏看着又大又圆的眼中满是崇拜之色的云杰,淡笑着摇摇头,犹记得在樊城之时,夫子方正问云杰,当世之中,何人最令他敬仰,云杰的答案居然是姐姐玉如歌,现在看来可不是么。想想这些年来,女儿确实将自己和云杰照顾的很好,有时候好得让人心感酸涩。
“娘亲,在想什么?”如歌放下笔,见烈氏在一边怔愣的看着自己,走上前,接过烈氏手上的杯盏,扶烈氏坐在书房的软榻上。
“你那嫡母李氏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定要你亲自将经卷送到城外的法缘寺里,还要祈福斋戒两日。娘心里实在不安那!”烈氏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李氏不安好心,可是老夫人和老爷都已经答应了,眼下是不去也得去,拦也拦不住了。
“娘亲莫要担心,不是还有几位姐姐一起去么,那嫡母李氏总不会连自己生的两位姐姐都不顾了吧”,连一向娇生惯养的玉宝莹都要去给未出世的嫡子祈福,自己又怎么能推脱呢!回想今日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得改过自新,用心极为真诚看向自己却目露凶光的玉宝莹,如歌心下了然。这一趟里怕是少不了一番折腾了。
“但愿吧!你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