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不知道的是,苟氏方才的确是忧愁,不过不是忧君荷青之忧愁。
君荷青见自己的母亲对君柒一事如此笃定,不禁有些疑惑,娘一直在榕桦院里未曾出去过,怎么就是知道君柒会没事,这君家上下都会没事?
她还想多问几句,就听到苟氏打断了自己的话,
“何况,你还会随着君柒一同出嫁,她又怎么可能有事?!”
苟氏这话一出,君荷青面色一变,似乎是有些不大相信,自从君柒一下子从皇子妃的身份降格为侧妃之后,她心中一直吊起的忧愁的心,便是放下了,既然君柒是侧妃,是公主的陪嫁身份嫁到皇子府,那她必然也不可能再作为陪嫁嫁到这皇子府里去。
是以,皇宫圣旨下以后,她也未曾与苟氏说起过,心里是默认了自己不会嫁过去,现在怎知道,苟氏的心,一直都是没变过,存的心思,便是要让自己嫁过去的心思,她怎么可能答应!
“娘!君柒都已是作为这陪嫁身份嫁到皇子府,女儿又怎么能以君柒的陪嫁嫁过去!”
她愤然道,君荷青这般清高自傲的人,人如其名,自诩水中清莲,又怎么可以忍受得了自己作为妹妹的陪嫁丫鬟嫁过去呢?!何况是嫁给那样的一个人!
如若是大宇国的皇子王爷,若是让她以陪嫁的身份嫁过去,或许自己还是能接受,可这所要嫁之人,非她良人,她又怎么甘心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这么在那皇子里荒废过去!
“她是作为侧妃的身份嫁过去,而你,是她的陪嫁丫鬟,自古以来,只要不是小妾,必定会有陪嫁丫鬟,你自然能作为陪嫁丫鬟,自然是能嫁过去。”
苟氏却一字一句用让君荷青觉得极其残忍的字眼说道,摆明了一副,让她做定了君柒的陪嫁丫鬟的模样。
君荷青的双眸中立即就是含满了泪水,未等她开口说话,就听苟氏以冷漠异常的话继续道,
“再者,你要做君柒的陪嫁丫鬟,一同嫁到皇子府的事情,这事老太君已是默许了,你又何必在这里故作清高。”
苟氏的话,不像是一个娘对女儿说的,这么残忍无情,饶是一个普通人听到这样的话,都是有些忍受不了,又别说是君荷青那样如苟氏所说的清高之人了。
她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想对面前的苟氏指控哭诉,却又看着娘那张生冷无情的脸,一下子觉得自己再做更多都是没用。
其实苟氏说完这句话,看到君荷青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便是心软了,也是后悔自己方才说出的这话。
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心烦,便将气撒到了荷青身上来,的确不是自己平常所为。
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君荷青的清高自傲,自也是遗传亦或是从苟氏那儿潜移默化而来,是以,就算苟氏知道自己的话,说的重了,她亦是不会道歉。
只冷着脸,让她收起自己软弱的泪水。
“哭,是无能没用的。”
“娘!你,你变得太无情了!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了!”君荷青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这苟氏忽然就是这么冷漠的模样,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娘变得这般模样。
她在脑海中想了想,似乎,似乎是从君柒要出嫁开始,娘就是慢慢变了。
苟氏没说话,但凉薄的脸,却是告诉了君荷青一切。
“究竟是为什么?!”
苟氏见君荷青还站在这里与自己纠结为何她要如此冷漠的原因,不禁皱眉,终于朝她深深看去,
“难道我上次的话,都是白说了?”
苟氏略带严厉的话,倒是让君荷青的哭声一滞,脑中记忆一下子就随着苟氏的话,席卷而来,但那些话,却刹那间就是要将她淹没,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终究是比起方才来,情绪好了一些,神情也凝重了一些,她不再哭,拿出帕子细细给自己擦拭了几番,吸了两口气,才是踌躇着看向苟氏,
“娘,你真的确定要为了那件事,就如此舍弃女儿一生的幸福?”
她轻声的问话,就像是羽毛挠在人心里一般,却是让人忽视不了这句话里的小心翼翼与绝望,既然君荷青记得,那就表示,她不能入寻常小姐一般闹着哭着说不想嫁就不嫁。
苟氏叹了一口气,见君荷青这般,神色便是软了下来,一把拉过君荷青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上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荷青与自己年轻时的容颜生的极像,清丽婉约,又因为自己的原因,从小这性子便也跟着有些清高,也不知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
她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君荷青的面容,让她如此美貌,有一颗七巧心之人去嫁给那样一个男子,实在是有些可惜。
可,
想到这里,苟氏的眼一下变得凌厉起来,看得面前的君荷青都是跟着心一颤,
“娘为此,耗费了一生,你身为娘的女儿,如何就能眼睁睁在一旁做观望着?”她说道这里,君荷青的情绪一下又上来了,
“既然娘已是耗费一生,又何必要搭上女儿的一生与幸福!”
“啪——!”
君荷青出声反抗的一瞬间,苟氏的巴掌也随之落声,清脆响亮毫不留情,打到君荷青几乎魂飞魄散,往后退了三步,等她抬起头时,便可看到她的脸颊上,是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紫衣见小姐与夫人又是争执起来,看着小姐美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