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越和秦惊羽回来京城,京城也是一样寒冷的冬天,秦惊羽侧头看向窗外飞扬的大雪,沉默不语。
对面坐着的是近两年没见的慕容如歌,长时间没见,他飘逸出尘的脸上多了一分落寞的沧桑,少了一分离京时的失落和决绝。
秦惊羽对他微微一笑,命宫女沏上热茶,淡淡道:"在边疆过得可好?"
他轻轻点头,目光没有离开过秦惊羽不染岁月痕迹的脸庞,淡淡饮下一杯香茶,"回京看到一切安好,我心甚慰!"
秦惊羽正准备说话,外面稚嫩的童音传了进来,"公主娘亲,公主娘亲!"
秦惊羽对慕容如歌歉意一笑,一个出奇俊秀的小男孩,已经一阵风地闯了进来,清灵澄澈的凤眼,整个人渐渐越来越有慕容熙越的影子,秦惊羽心中还一直酸涩不已,为什么锦儿长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锦儿看见慕容如歌,对他甜甜一笑,"伯伯!"
慕容如歌对锦儿报以宠溺的微笑,轻轻点头。
秦惊羽伸出手,将锦儿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锦儿得意地扬起小脑袋,"早就做完了,父王说要教我练武功呢!"
锦儿似是对慕容如歌很感兴趣,"伯伯,你的功夫和我父王比起来,谁更好一点?"
慕容如歌有些不知所措,他和熙越的武功谁更好,还真分不出来,各有千秋。
秦惊羽笑道:"都好!"
锦儿并不满意这个答案,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父王会带我飞来飞去,伯伯会吗?"
慕容如歌一笑,轻轻摇头:"伯伯不会!"
锦儿还要继续说什么,秦惊羽拍了拍他的脑袋,"娘亲和伯伯还有话要说,你先出去玩会吧!"
锦儿苦恼地撅着小嘴巴,"可是我玩累了,不想出去了!"
秦惊羽正色道:"你要是没事,就去陪弟弟!"
锦儿一听要他去看弟弟,立马从秦惊羽腿上跳下来,一阵烟溜走了,小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弟弟那个小讨厌鬼给缠住。
秦惊羽看着锦儿小小的身影飞快的不见了,对慕容如歌歉然一笑,"锦儿很调皮,你不要见笑!"
他看着锦儿,眼里溢出浓浓的宠爱之情,"不会,我觉得皇上很可爱!"
秦惊羽笑道:"锦儿最不喜欢人家说他可爱了,他说可爱是说女孩子的,他一个大男人,用可爱说他是在骂他!"秦惊羽笑得有些甜蜜,又有些无奈。
慕容如歌忍俊不禁,"他喜欢人家说他什么?"
秦惊羽道:"喜欢别人说他帅气,俊朗,聪明!"
慕容如歌的脸上还没有收回笑意,"熙越小的时候也一样!"
秦惊羽看着他,"你不在京中的日子,韵儿,母妃也一直照顾得很好!"
他笑的有些苦涩,"我知道,所以我才能放心的离开京城!"容也回是寞。
秦惊羽忽然迟疑着问道:"你回来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在慕容如歌面前,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过去的伤痕,秦惊羽不知道过去这么久了,慕容如歌有没有放下对梅雨晴的怨念,犹豫再三,终于问出口!
他身躯微微一颤,沉默不语。
秦惊羽见状,轻声道:"她现在法号妙真,在皇家寺院里面潜心修行!"
慕容如歌低声道:"谢谢!"若不是秦惊羽的许可,罪孽深重的梅雨晴哪里能进入皇家寺院?
秦惊羽叹道:"不用说谢,她总归是韵儿的生母,韵儿这个孩子和我也算得上投缘!"
他笑得涩然,"既是前缘已定,看不看都一样,我也不想扰乱她平静的生活!"
秦惊羽知道,他是希望梅雨晴可以在佛门清净地荡涤自己的罪孽,这样也好,总算能寻回属于她自己的心灵的一方安宁,或许那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就算慕容如歌放下过去介怀去看她,两人再也回不去了,看不看又有什么意义?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那种事情总归是横亘在两人中间,挥之不去,就算勉强生活在一起,遍体鳞伤的两人也得小心翼翼,这样的生活,有还不如没有!
慕容如歌是个聪明至极的男子,当然知道这样的结果,百孔千疮的感情,舍弃是最好的选择,对谁都一样!1c8dy。
自己曾经也一样,面对一份被伤得体无完肤的感情,最终决绝舍弃,没有昨日的舍弃,就不会有今日自己的幸福。
自己是遇到了熙越,可是慕容如歌呢,他却没有遇到真正属于他的缘分,该错过的全从他的身边悄然离去,了无痕迹。
秦惊羽给了沏了一杯茶,轻声道:"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他静静地看着秦惊羽的动作,"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就走了!"
秦惊羽并不意外,熙越早就说过他大哥还是会离开京城的。
秦惊羽怅然笑道:"父王和母妃都很担心你!"
他喟然叹道:"作为儿子,我真的很失败!"
秦惊羽抬眸看向他,"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认为,这世间的事情,你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适合不适合自己呢?"
不等他说什么,秦惊羽就站起来,推开窗户,外面寒冷的风雪瞬间吹了进来,在室内掀起一阵冰凉。
秦惊羽看着窗外的纷纷扬扬的雪,缓缓道:"你是沙场上面长大的,自是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感情的事情也一样,我记得熙越曾经和我说过,不过是一段失败的感情而已,缘何让你整个人都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