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羽了然一笑,差点忘了,哥哥懂突厥语,应该看得懂突厥文字。
“萨伊卡是什么意思?”秦惊羽看着哥哥。
枫怡然看着阿羽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在突厥语里面是女神的意思!”
秦惊羽手一颤,连一旁的李肖都身躯一震,想起在关外的时候,夏光远哥当日的戏谑竟然是真的?
整个宫闱,夏光远独独保留了自己的寝宫闻莺阁的完好无损,里面的一纸一木都不曾动过,还保留着曾经的美好。
秦惊羽看着它,依稀又回到了儿时承欢膝下的岁月,这曾经的美好,本来以为会尽数毁于突厥人,毁于夏光远之手,哪知,在惨烈的浩劫之下,竟然还能保护得这样完美?
每个人都有心中的守护,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会有心中最珍视的东西,幼年时代的记忆,自己是永远难忘,夏光远毁了整个西夏,毁了整个宫闱,却将自己的寝宫独独留了下来!
“报长公主!突厥军在观海山败于慕容世家大军之手,率部退回涿州城!”卫将军一得到消息,就匆忙来禀告秦惊羽。
秦惊羽淡淡一笑,很好,夏光远的军队来势汹汹,一举拿下西夏,可惜没有了后援,突厥军在西夏又水土不服,接下来,夏光远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秦惊羽道:“去请慕容世家大军于城外驻扎,将备好的粮草送至军中!”
卫将军领命而去。
冬日的阳光越发灿烂,照亮了宫闱,经历了两次血腥洗礼的宫闱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西夏皇室的掌控之下。
秦惊羽知道,只要国祚尚存,夏光远永远不可能真正得到西夏。
巨变初定,西夏长公主奉先帝遗命掌管西夏朝政,称护国公主,七皇子枫怡然被封为敬亲王。
秦惊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执掌朝堂的女子,短短时间之内,两任帝王先后离去,甚至来不及悲伤,就要面对着西夏的满目疮痍,百废待兴。
当务之急,是重整西夏的朝堂,稳固京城的秩序,恢复旧日的繁华,才能一步一步将夏光远彻底逐出西夏。
夏光远在禁宫来去匆匆,如一块石子投入水面,掀起涟漪之后,没了痕迹。
不过经此一役,西夏元气大伤,夏光远对西夏造成的创伤远远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恢复的。
城中世家得知枫氏皇族重新夺回宫城,不仅是城中,朝中局势也变幻莫测,重臣豪门纷纷入朝觐见护国公主,多日在突厥王子夏光远压抑之下的怨气终于一吐而出,恢复了西夏人自己的天下。
朝堂之上,秦惊羽已经宣告自己不再是南楚萧王妃,而只是西夏护国公主,引得朝堂哗然。
不过,刚刚经历了战争的浩劫,人心惶惶,护国公主的手腕众臣又看在眼里,突厥人根本不可能真正占领西夏,现在掌权的是护国公主和敬亲王。
京城各大世家便纷纷动了与皇家联姻的心思,护国公主身份尴尬,曾经嫁到南楚和亲过,可是敬亲王还没有册封正妃,护国公主赶出突厥人指日可待,一时间,向秦惊羽奏请贤亲王侧妃的折子源源不断。
从秦惊羽的内心来说,她也希望可以借哥哥侧妃之喜,来驱散杀戮留下的阴霾。
不过,秦惊羽迟迟没有确定哥哥的正妃人选,一方面,是总要遂了哥哥的心意,在皇家,两情相悦本身就可遇不可求,还是暗暗希望最大可能地为哥哥谋取一段锦绣姻缘,另外一方面,城中各大世家相争相忌多年,在夏光远的铁骑踏入西夏京城的时候,各个世家几乎都遭到重创,现在夏光远一走,他们元气还未恢复,便又开始了明争暗斗,谁也不肯让谁一分。
秦惊羽苦笑,“哥哥,这三大家族的女儿,你到底看上哪一个?”林氏,李氏,柳氏是京城三大豪族,哥哥的正妃要从他们三族中选出。
枫怡然无所谓道:“都行啊,阿羽觉得哪一个合适就行!”
秦惊羽觉得头疼,这一场姻缘在所难免,一面要筹备哥哥的婚事,一面要平衡朝中新的局势,另外一面还有调动军需,夏光远只是推到了涿州城外,并没有真正退出西夏境外,不可掉以轻心。
偏偏哥哥又如此漫不经心,全然不懂得自己一片苦心,要是换了别人,秦惊羽想都不用想,会选择一个自己认为最有利最合适的女子,可是哥哥,秦惊羽自欺欺人地总是希望他能选择最合他心意的女子。
“阿羽!”枫怡然正色起来,握住秦惊羽的手,“阿羽,不必担心我,只要是你选的,是谁对我来说都一样,让我担心的只是你!”
秦惊羽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枫怡然道:“我知道阿羽心中所想,无非是希望我可以找到一位情投意合的女子为正妃,我早已知道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所以,只要选阿羽认为合适的即可!”
秦惊羽心下涩然,这一场保家卫国的杀戮,最终将自己和哥哥都推向了不归路,自己走上了朝堂,掌管着代表皇权的传国玉玺,哥哥的婚姻也成为政治的筹码。
数日之后,秦惊羽颁下圣旨,柳氏嫡长女柳箐许嫁敬亲王爷为正妃,轰动京华。
另外一面,秦惊羽命卫将军加紧训练兵马,召集旧部,于近日兵临涿州城下。
秦惊羽每日看大臣的各种奏折,夏光远屠杀了不少不肯归顺于他的大臣,如此一来,朝臣严重短缺,急需补给官员,还要操心哥哥的婚事,还有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