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府回来,梅仁理直接回了紫竹阁。坐在书案后,盯着摆在上面的那封信,犹豫着要不要拆开。
要说不想看,那是骗人的;可要是看了,他又怕被扰乱心绪。
虽然孟玥婷曾当面嫌弃他并拒婚,让他很难过,很伤心,但他理解她的心情和选择,所以打心底一点都不怨恨她。
可这几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他正试着慢慢放下,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坦然自若的面对曾经的种种。
而这封信,犹如石落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夫君,看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她突然出现在窗台上。
梅仁理大吃一惊,连忙要收起桌上的信,可还是晚了一步,信被她眼疾手快的从桌上拿走。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落有仁理亲启的字样,字体娟秀工整,一瞧就知出自女子之手,万人迷明了似的一笑,“原来是一封信啊!”
“夫人!”梅仁理有些心虚,直盯着她的手瞧,害怕她拆开看,“把信还给我吧!”
万人迷横坐在窗台上,背靠着窗棂,一脚抬起踩着对面的窗棂,一脚凌空来回摇晃,她拈起信封凑在鼻端嗅了嗅,然后轻佻一笑,“恩......好香的脂粉味儿,爱慕你的怀/春少女写的?”
“......”梅仁理想坦白,可嗓子却收紧,干涩的厉害,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要是她知道信是孟玥婷写的,会不会很生气呢?可这是道歉信,应该没有关系吧?
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只觉得眼前一晃,她人就坐在了书案上,和他面对面。
万人迷挑起他的下巴,轻捏,似笑非笑道:“行情不错嘛,都是有妇之夫了还有姑娘送情书!”
“夫人,我......”她这是在生气吗?可又不像,眼底带着戏谑的光芒,似是觉得好玩,故意在逗弄他。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扬扬手中的信,“哪家姑娘给的?”
她的夫君行情真不错哦,成亲这么久了还有情书手,哪像她,唉,男人见了都怕。想起之前彩楼搭了半个月都没把绣球抛出去,她开始牙痒痒。
好吧,她是在嫉妒他的好人缘。不过更多的却是得意,呵呵,这么抢手的美男子,成了她的囊中物,可是大大抚平了没人接绣球带给她的心灵伤害。
在她的‘逼视’下,梅仁理局促的手心都出了汗,要不要告诉她是孟玥婷的信呢?可她真的不会生气吗?还是编理由骗她,可她万一打开看怎么办?
万人迷本以为是哪个姑娘爱慕他,暗中送情书给他,没想到他的脸色瞬息万变,做了亏心事一般不敢抬头看她,眉毛一扬,试着猜测道:“你该不会背着我找相好吧?这信是你那相好写的?”
“不是。”他立马摇头否定。他可没那贼胆,敢在她眼皮底下找相好。
“不是,那你心虚什么?”眼神飘忽,左顾右盼,一看就是有事埋她。
“我、我......”告诉她,不告诉她......梅仁理心底天人交战,挣扎不已。
“不说我就拆开看啦!”她原没打算看的,可看他吞吞吐吐的,直觉有猫腻。
见她要拆开信封,梅仁理赶紧大声说,“是孟姑娘的信!”都说坦白从宽,在她拆开之前交代,后果该是不要太严重才是。
“孟玥婷?!”不是已毁婚了吗,怎么还有书信来往?难不成两人背着她藕断丝连,暗通曲款来者......她神色一顿,压低嗓音,冷飕飕的问他:“你们今儿在刘府私会?”
哼,原来不是赏花,是赏美人去了,可真有他的,胆儿肥了,竟做这种事。
梅仁理否认:“没有,是孟兄转交给我的。”
万人迷直勾勾的盯着他,梅仁理说的都是实话,自是不会心虚,抬头迎上她的视线,丝毫不退缩。
确定他老实交代后,万人迷满意的收回视线,“孟青松啊!”她拉长声音念孟青松的名字,真心夸赞道:“可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兄长啊!”
孟家放出来的毁婚说辞,万人迷可是一清二楚,觉得这孟青松把所有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保全了孟玥婷的闺誉,不失为一个称职的好兄长,打心底煞是羡慕孟玥婷的好福气。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好兄长出乎意料的有情义,在亲手毁掉两家的婚约后,当起信差,暗中传起书信来。
听她说话腔调,梅仁理只觉得脊背发凉,突然就记起那晚他双手扒在屋檐,两脚悬空不着地,身子如风中落叶般在空中晃来晃去的恐怖感。
万人迷拉起他的手,把信放到他掌中,“不打开看看?”
这.....梅仁理咽口水,她能不能不要似笑非笑的,搞的他头皮发麻,怪瘆人的。
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还算和谐,和谐的让他差点忘了她的霸道和恶劣。
在她特别眼神的关照下,梅仁理颤巍巍的打开信封,抽出信纸,暗自给自己打气道:不过一封道歉信,就是当着她的面念出来,也不该心虚的。
可是,摊开信后,一眼看到那亲昵的称呼时,他神色瞬间一变,迅速垂眸掩饰心底的震惊--这好像不仅仅是一封道歉信!
万人迷把他的异样收入眼底,双眸半眯,暗道:果然有猫腻!
“怎么,不舒服吗?”她抬起袖子,很‘贤惠’的帮他擦额头的细汗,之后顺手摸他的脸,“脸色不大好哦!”
“我没事。”梅仁理慌慌张张的收起信,可猛的停下动作,一抬头,对上她那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