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之下,骆凡设想了很多种到达华山再见杨婵时的场景自娱自乐,有声泪俱下“我和你二哥是真爱,请你成全”的狗血版,也有“你是那么善良那么高贵,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的琼瑶版,还有“你丫的居然敢暗算劳资,哼,纳命来”的报仇雪恨讨债版……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眼前这般景象——
冷清的山道,败破的庙宇,枯萎的草木,蒙尘的石像,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这里早已萧索荒芜的现状。
猥琐男站在庙门口朝里张望,难以置信:“这里真是传说中那个灵验非常香火鼎盛的圣母庙?走错了吧!”
“是这里没错。”骆凡环视四周,无意识地低喃道。
他认得这里的景致,庙宇的格局,香炉的位置,茂密的桃林,还有树下那张石桌,甚至是石桌上的古琴,都与记忆中一般无二——这里的确是圣母庙没错,只是,为何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杨婵把他给弄不见了,于是杨戬一怒之下把罪魁祸首给宰了?
想象着杨戬提着三尖两刃戟把杨婵拦腰砍成两截的画面,骆凡嘴角一抽:好吧,这个不太现实。
“你们是来上香的?”
骆凡回头一看,一个白须冉冉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双眸睿智,嘴角不弯都带着三分笑,很是和善慈祥。
猥琐男一看是个老人,折扇一合,忙收敛起一脸的飞扬跋扈,很礼貌地让开路,回答道:“是啊,听说圣母庙灵验,特地来祈愿的。”
骆凡微微挑眉,看不出来这猥琐男还挺尊老。
“那你是来错了。”老人摇摇头走进门,望着满园的萧索,叹了口气,回头冲猥琐男摆摆手:“回去吧,这里早就不灵了,三圣母她……也早就不在了……”
猥琐男点头称是,只当圣母庙败破了,这一趟算是白来了,更倒霉的是居然还被一个超级无耻疑似对他有不轨企图的强盗给缠上了,不禁暗道一声晦气。
骆凡却是多看了那老人一眼——那句话,那种语气,啧啧,就差在脸上贴个“我是知情人”的标签了。
“你是这里的土地?”
“你……”老人一惊,忙左右看了看,见猥琐男没注意这边的动静,这才松了口气,上下打量了骆凡一遍,不怎么确定道:“您……您是哪位上仙?”
呃……这个问题问得好啊,骆凡笑意一僵,按理说他是最常来人界办事的大神,跟各路神仙都或多或少的有点交情,但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旦没有了玉净瓶和莲花座,他的辨识度却是出乎意料的低。
“……我是谁不重要。”扯了扯胡乱裹在身上的狐皮袍子,想象了一把自己目前衣衫不整长发凌乱像极了逃荒难民的狼狈形象,骆凡果断决定略过他的身份问题,“你且说说这圣母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的荒芜成这般摸样?”
土地叹息,“造孽哟!”
一般以这三个字开头,情节一定是跌宕起伏的,结局一定是悲惨凄凉的,骆凡拉着土地坐到石桌边,竖起了耳朵准备听故事。
“此事说来话长。”土地捋了捋胡须,“概括下来就是一句话:三圣母私恋凡人,被杨戬囚禁华山。”
喂喂,这股浓浓的nuè_liàn情深禁忌*的感觉是肿么回事,标题党去死!
骆凡额头青筋直跳,正欲问问详细情况,老土地突然慌慌张张地跳起来,没头没尾地来了句:“糟了,他来了,我得赶紧去避避。”
说着,老土地缩头往地下一钻,没影了。
没了灵力,感知能力大大下降,骆凡到现在都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不过老土地的慌乱神色也不像是装出来了,恐怕真的有谁过来了。
土地本就胆小,但凡会点法术的都能压他一头,也不知来者是何身份。自己如今弱得跟废柴似的,若来的是个神仙还好说,这要是来个占山为王的大妖怪,一不小心被灭掉了那可就好玩了,铁定会成为三界的头条新闻,高居不可思议事件排行榜榜首!
骆凡立刻站起身朝外走,路过门边时还顺手拉了猥琐男一把,压低了声音道:“快离开这里。”
“干嘛?”猥琐男挣开骆凡,戒备地望着他,不明所以,满脸都写着:你丫的又想耍什么花样,爷是不会上当的!
骆凡无语,懒得再理他,抬脚就往外走,只是这一耽搁已经来不及了,雾气升腾而起,眼前瞬间只余白茫茫的一片,就连近在咫尺的庙门和猥琐男也都看不到了。
骆凡停下脚步,这像是一个结界,他确定他已经不在刚才那个空间里了。
隐约仿佛嗅到了花香,淡淡的在鼻尖萦绕,有什么东西如雨点般轻轻柔柔地飘下来,落到发上肩上,沾染了衣衫,他捻起一片举到眼前,是花瓣,那种淡粉色的桃花瓣。
雾缓缓散去,骆凡发现自己还站在圣母庙门口的花园里,却不同于之前的衰败,周围尽是开到荼蘼的桃花,风一吹,花瓣簌簌地往下落,仿佛沐浴在淡粉色的雨里,如梦似幻。
“……是你吗?”
“是我……这是在你的梦里……我很想你……”
骆凡循声望去,层层叠叠的花海中有两道相拥的人影,那个十来岁的男孩儿他不认识,但那个女人的面容却煞是眼熟——杨婵。
杨婵抬起手,慢慢地抚上男孩的脸,一脸久别重逢的感动。
卧槽,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跟三圣母相恋的凡人,喂喂,这小模样也太嫩了点吧?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