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没了晚宴上的斛光交错和衣香鬓影,车厢里的静谧令人心渐渐平静。
街灯被车速拉成了无数道光影浮动于车窗上,远近高低的城市建筑静静守候这角城市的美丽,各色霓虹渲染着眼前的夜景有多么迷人。车子经过电视台新址时因红灯停下了,只消抬眼便能看到钢筋铁骨般巍峨建筑,像是直抵夜空的巨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脚底下的一切。
坐在后车座上的庄暖晨忙收回目光,身子下意识缩了缩,车子里的冷空气肆意窜动,拂动着真皮座椅上的凉,像是无数个虫子似的在她后背上缓缓地爬。在这幢巨型建筑下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紧紧闭上眼呼吸这才变得稍稍平缓些。
坐在驾驶位上的周年抬眼看了一下,“夫人您冷是吗?空调开小一些吧。”
“不,不冷,就这样吧。”她忙不迭地答了句。
周年也不再作声,绿灯亮了时继续开车。
冷,能令人思维活跃,至少庄暖晨认为是这样。
离开了新址的范围,她才敢将目光重新落于车窗外,那大片的夜景扯动着城市的浮华、还有人的奢望。她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毕业就选择回老家的话如今会怎样?如果当初不理会顾母的反对坚持要跟顾墨在一起如今又会怎样?她不会在北京每天奔波,也不会为了想要更好的生活去做兼职,不会认识江漠远,不会跟他成为甲乙方关系,不会嫁给他,不会落得今天这步狼狈田地。
江漠远是成功的,她以为自己也会有一天成为成功者,可以高高在上像他似的运筹帷幄,只可惜在最基本的控制力上她就惨遭淘汰。在宴会上,江漠远的情绪控制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她,像个扯线木偶一样看着他唇边的笑纹有多温柔,看着他眼底的温润有多熟悉,他是怎么做到高超演技的?她偏偏学不会。
他的吻似乎还印在她的额头上,炙热的温度没因车中冷气而冷却,反而像是在她心底深深烙下的火印一样刻骨铭心。正如他说的,人前做足了夫妻恩爱的戏码,可人后呢?
庄暖晨下意识攥了攥手指,指尖冰凉刺骨,寂落的脸色也变得渐渐苍白。
周年在车镜中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忍不住又问了句,“夫人您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打电话通知江先生?”
“我……很好,不用,谢谢。”她吓了一跳赶忙开口。
周年看了一眼车镜欲言又止。
她敛眸,半晌后突然叫了声,“周年。”
“是。”
“那个……今晚他会回家吗?”她害怕与他单独相处。
周年面露疑色,“这……对不起夫人,我不清楚。”
是啊,他怎么会清楚?
问完这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她的丈夫回不回家她这个做妻子的竟然还要去问个助理,怕是史上都没她这么做妻子的了吧?
双手换上肩膀,缩紧了更多,这样一来才会感到稍微的温暖。
她不再多问,目光落在车窗外的夜景,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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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照着江漠远的吩咐直接将庄暖晨送回了别墅,下了车,大团的热流滚落了过来,枝杈上的蝉扯着脖子叫个不停,这么晚了还是被热流烤得睡不着。
别墅小花园里的花盛开更旺,其中还有她曾经闲来无事栽种的花种,如今也发芽开花。一株植物尚能开花结果,她的明天怎样却是个未知之数。轻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进房间,身后周年开口,“夫人——”
庄暖晨顿步,回头。
月光与地灯交织的光柔和鲜亮,她的脸在光亮下愈发苍白。
周年在考虑着如何开口。
“你有话要对我说?”庄暖晨率先开口。
周年轻轻点头,看着她意外说了句,“这阵子江先生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北京外地两头跑,实在困极了就和衣眯上一会儿,就算在北京江先生也只是睡在自己的休息室里,这个项目牵扯了他太多精力,他无暇顾及其他人。”
庄暖晨看着周年,良久后挤出一丝淡笑,“周年,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年轻叹了一口气,直截了当道,“我想告诉夫人的是,江先生对佐伊小姐不感兴趣。”
她愣住,一时间僵硬在原地。
“江先生这个人做事不喜欢跟别人解释,有很多误会也不愿去澄清,但是夫人,我跟在江先生身边多年很了解一点的是,他为了夫人你已经改变了太多。”
“是吗?”庄暖晨唇角勾起一丝冷意,“变得更暴戾?”
周年轻轻摇头,“其实,夫人的痛江先生都看在眼里,夫人痛,江先生比夫人你还痛。”
这一次,庄暖晨彻底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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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只叫做菲菲的兔子吗?”私人休息室,程少浅品了口红酒淡淡问道。
江漠远从雪茄盒里拿出两支雪茄,闻言他的话后淡淡笑了笑,于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后将其中一支雪茄扔给他,“当然,我这辈子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宠物。”点燃雪茄,颀长的身子朝后一倚,烟雾缭绕中又补上了句,“又或者说,是被你偷走的宠物。”
程少浅接住了雪茄后也跟着点燃,抽了一口后盯着江漠远,“那只兔子是江伯父从国外带回来的罕见品种,你很喜并且给它起名菲菲。我跟着母亲到你家玩看见了菲菲爱不释手,江伯父见我很喜欢菲菲就将它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