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雅为难地点了点头。“我必须要走。”
“这里有你的家人,朋友,还有所有关心你的人,你舍得吗?”
不舍得又能怎样?她没有回答,怕自己说出话来会哭。喉咙哽咽得厉害,这里有她太多太多的牵挂,如果可以不走,她真的不愿意离开。
温尔雅垂头,似在思考,实际上是在伤怀。
她最后终于忍不住,耸动着肩膀,难过地哭了起来。“严嫣,我也不想呀,可是……”
听完她的讲述,严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坐 到了温尔雅的身侧,将对方的肩头抱住。“尔雅,尔雅,你怎么这么命苦,怎么什么样的事情都落在了你的头上。你这个样子,看得我都心痛了。”
两人哭了好一阵,严嫣低声道:“找北沉吧,他一定有办法的。既然他和杜冰冰的婚姻关系名存实亡,就要让出这个位置。”
“不要!”温尔雅痛苦地摇头,白希的脸上淌着代表痛楚的眼泪,她犹豫了好久才能继续讲下去,“不可以的,北沉不可以离婚。”
她不能让清心失去一个完整的家,更不能让北沉一无所有。
“真正的第三者是我,我离开,这才是对的呀。”
“可是尔雅,你有没有想过,清心是你的,还有天爱,他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要失去父爱,你觉得对他公平吗?你不是太残忍了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她捂紧脸,任凭滚滚的泪水流下,渗出指缝。
严嫣未能劝服她,告别了她,温尔雅悄悄地赶回了医院。天爱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护士正在与他逗笑。小小的孩子,出生才几天,就知道张开无牙的小嘴一阵阵傻笑,温尔雅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温小姐,您看,天爱少爷好帅呀,笑起来太迷人了,一定跟总裁小时候一样。”护士看到了温尔雅,回头开着玩笑。
温尔雅苦涩地笑了笑。
“你先下去吧,等下我家人要来探视,我守在这里就可以了。”
护士听话地离开,温尔雅上前将他拥住。“孩子,妈妈就要带你离开了,你再看一眼熟悉的地方吧,这里是我们的故乡。”
她看看手中的机票,一狠心,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在马路边上招手叫下一辆出租车,朝着机场而来。
晚上十点,现在才下午六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出来,但是她再也不敢面对北沉。每天最迟八点,北沉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逗着天爱玩,而后,是架着她回家。
他现在看她的眼神不再冷漠,而是无比地温柔,温尔雅怕,怕自己陷入他的温柔之乡中无法自拔。走吧,走得干脆。这个时间段走,也并不会引起北沉的注意。
在机场酒店里做着短时的休息,她开着电视,却无心于里面的情节。心揪得痛极了,似乎随时有可能碎掉。
太痛苦!
她关掉电视时,机场方面打来了电话。“温小姐,您的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可以登机。”
登机,这代表着她就此离开了。走吧!
抱着早已熟睡的孩子,她迈出酒店,登上了飞机。
心里好难过,她抱着孩子一个劲地发呆,身侧坐着一个胖胖的女人,脂粉味相当浓重,她有些受不了。不过,此时的伤感胜过一切,自顾自地流着眼泪,她望着黑黑的天空,伤怀不已。
飞往德国的飞机,她和中国,彻底告别了。
胖女人身侧来了一位黑衣男子,跟她小声地交谈了几句,并指了指后方,女人最后点了点头,离去。
她旁边的位置空下来,一会儿再度被占满,她一点都不想去关心。
想着清心,想着父母,想着严嫣,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有人递过来一张手帕,温尔雅尴尬地耸了耸鼻头,最后接过:“谢谢。”
她将手帕置于鼻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味道……
抬头,转脸,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因为这始料不及的惊讶。
“北沉!”
他怎么会在飞机上?她身边的胖女人是跟他换的位置吗?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在这里。
“你……”她惊讶得嘴巴张开,一时无法合拢。
北沉阴着一张脸,一副相当生气的模样。“为什么离开都不跟我说一声?”
“这个……我……”她说不出口,跟他说,他会让自己走吗?
“你就这么对我没有信心?还是根本没有喜欢过我?”
温尔雅为难了。喜欢他,似乎在拉拉扯扯,争争吵吵中,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在未见到时也会莫名地想念。那就是喜欢吗?
她不知道。
“看来,你还是对自己没有把握。”他点点头,下了结论。优雅地将双手置于膝头,交织在那里,相当有自信的模样。
温尔雅的心提得高高的,不曾看到他镜片下的双眸,里面蕴得满满的全是笑意。
“你……也去德国?”
他有可能知道她的去向,她并不会觉得奇怪,以他的能力,要是有心跟踪她,她是不会有半丝察觉的。
但,他为什么要选择登机呢?他完全有可能将自己截获于机场。
“当然。”他点头,回答得相当自然。
“为什么?”她问。因为他的出现,她的心无端地静下来,一种安全感涌上。
“当然是想去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还有……”
他有意拉长尾音,并不着急给她答案。
“还有什么?”
她急起来,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