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你是要生了吗?”
她跑过去握上了李阳的手。那手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若不是大白天见到她,温尔雅还真要以为自己握上的是一具女尸的手。
李阳艰难地点着头,却急切地想要将她拉紧。“保孩子,保孩子,听到了吗?”
前来的护士将她们拉开。“您是这位小姐的家属吗?她羊水破裂早产,需要马上动手术。”
温尔雅不可置信地望向李阳,她勉强点了点头。
“快点吧,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她子宫内的瘤子过大,压迫到了神经,也挤压到了胎儿,再晚就会母子没命的。”
护士催促,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温尔雅脑袋一时不灵光,她听到瘤子两个字,有那么一霎那的短路。
最后,在护士的指点下茫然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在与亲属关系一栏写下了姐妹两个字。
她们就是一对异性的姐妹,在多少的纷争中牵扯到了一起。可惜陆子昂去了美国,无法亲眼看着孩子出生。
“还有这一份,也需要填。”
护士递过另一份,上面如同一道选择题。
“保孩子,保孩子!”
李阳满脸虚汗,每一次呼唤都要用极大的力气,却还要执拗地提醒。
温尔雅为难的犹豫了一下,在母亲下面那一栏打了勾。
朝着李阳点点头。“你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李阳终于松了一口气,却被猛然而到的剧痛弄得尖叫连连。
她好激动,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看着李阳被推入手术室,她拨下了陆子昂的电话。
“陆子昂,陆子昂,你快……快回来!”她语无伦次,用了好半天时间才将事情说清楚,那头的陆子昂狂吼一阵,震得她耳膜发痛。紧接着断了线,显然是陆子昂挂了。
他到底来是不来?望着手机,温尔雅也茫然起来。
她将手机掐紧,却未曾注意到自己出手太重,早已按下了关机键。
手术室的大门在一个钟头后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怎么样?医生?”
温尔雅跑过去,没有看到推出来的产床。她探头望向里,只能看到一条过道。
医生摇了摇头,取下眼镜,擦拭着。“孩子已经取了出来,不过她子宫内的瘤子无法确定为良性还是恶性,我们暂时只能采取保守疗法,无法为她切除。”
“那她现在怎么样?”
温尔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她们母女平安,不过,她不适宜再怀孕了,这将会危及到她的生命。”
“哦,哦,哦。”她连声应着,心松懈了一丝,只要没事就好了。
医生离去,没多久,产床推出来,她看到了面色红红的婴儿,还有安睡在床的李阳。
“孩子需要在保育箱里再观察几日,母亲的麻药一退就会醒过来,到时候你们要……”护士一一交待,温尔雅点头称是。孩子被抱走,她和护士一起将李阳推进了病房。
看着她消瘦的脸庞,温尔雅知道,这些日子时,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她没有离开,也没有寻死,却为什么不与自己联系?
她与尔芯的道歉信在报上登了足足一个月,李阳真的没有看到吗?
握紧她的手,温尔雅眼里漾出了泪花。医生说,她子宫里有一个鸡蛋大的肿瘤,这肿瘤怀孕是十分危险的,在过程中,会因为胎儿的挤压儿不时发作,疼痛难忍,而肿瘤又随时会破裂,危及到她的生命。
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她,让她坚持到现在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掌心中的手柔软无骨,瘦到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流动着血液的静脉血管。血管突起,用指腹就可以感知它们的存在。
她太瘦了。
温尔雅的心一阵阵地痛着,想象着这些日子她所要经受的那些痛苦,自比痛在自己身上还要难过。
“李阳,你怎么这么傻!”
细眼皮抖抖,像费了好大的劲,才张开。
手动一动,李阳茫然地望着眼前,最后看到了温尔雅。
温尔雅感受到了她的变化,很快发现她的苏醒。
“李阳,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急切地问着,李阳好半天才艰难地摇了摇头,她脸上的皮肤干燥得让人生怜,像是许久都没有喝过水。
“我给你倒杯水。”温尔雅就要站起,落在她手里的手猛然动了一下,制止她的行动。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李阳终于张开了干涸的嘴,用嘶哑的声音问道:“孩子……保住了吗?”
点头,温尔雅的脸上出现了最为温柔的笑。“保住了,保住了,孩子好可爱呢。”
“在哪?”她用眼睛扫视着,却没有看到孩子的影子,急起来,差点爬起。
将她按下,温尔雅眼里挂着欣喜的泪。“别急,别急,在保育箱里呢。等你可以起床了,就去看她。”
“可我……好想看到她。”她的手捏紧了被单,那眼里的期盼显而易见。抹去眼泪,温尔雅又后怕起来。
“李阳,你知不知道自己冒了多大的危险?如果弄得不好,就会没命的,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当要她选择的时候,她竟然选择孩子。这个李阳,真是疯了。
温尔雅的表情惹来了李阳惨淡的一笑,那笑就如干涸得失去了所有水份的花朵,让人看得心生怜惜。
伸手握握温尔雅的手,李阳的身子尚未恢复,那力道自然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