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种相濡以沫的相守,把千言万语揉进此刻的无言相偎,只是平静的温暖总是那么的短暂。
“安姐,你就让我进去吧,喏,我不就是怕阿哲饿着了,特地给他送点西果子点心。”
房车外面突然闹嚷起来,搅乱了一车的宁静,如一闷锤将苏浅惊厥敲醒;略有些惊慌的睁着大眼,看着脸侧的严清哲,怎么办?一双眼睛里的惊异之色写满了这几个字。
严清哲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不要出声;早就猜到外面是何方圣神,他却出奇平静的听着外面的人要扭到什么地步。苏浅也没了主意,只能相信严清哲能将眼前的麻烦掩盖过去,一言不发的靠着他,因被他用手帕捂住着鼻腔,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竖起耳朵静静的接收外面的动静,像一只惊慌中的兔子窝在严清哲的肩头。
“李小姐,点心交给我就好了,片场人多眼杂,你也是这行混的人,不会不知道这地方暗布了多少眼线?我是阿哲的经纪人,不能放任这样的绯闻飞出去,回去休息吧。”
安姐对眼前的李师师,说实话第一印象很不好,娇纵,蛮横,无理的完美结合体;在她们这行看来,就是典型胸大无脑的女人。好说歹说,话都磨到这个份上了,还胡搅蛮缠的死咬着不放;安姐揉着眉心,臭丫头,你还是赶紧走,不然别说叫姐了,叫奶奶都要火上了。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李师师的字典里,不顺自己意的人,都归属一类: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
“好心好意的叫你一声姐,你瞪胡子上脸了;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阿哲身边花钱雇来的一条狗,狐假虎威个什么劲,滚一边凉快去!”
牙痒痒的,真想给这女人两巴掌的冲动,安姐按捺着一肚子的火,要不是看着是在片场这么多同行在的份上,早就死里的教训这个没教养的丫头。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是那句老话:李小姐,请自重,这里是片场,不是你家!”
既然撕破脸,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被安姐强拦在身边靠近不得半分;你以为我没办法了,李师师尖着自己声音,一声声疾喊着“阿哲、阿哲”,盘算着,不让见是吧,那就闹吧,我就不相信阿哲不出来。
再不现身,外面只怕是要乱成粥了,苏浅更没法子脱身了;李师师,你怎么还是不死心,纠缠不休?房车外那女人的一声声呼喊,传进苏浅耳朵,对接上记忆里的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不就是上次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吗?声调如出一辙,越来越肯定心中的想法,原来,那女人是李师师。难怪此时你脸色如此难看,原来是怕自己的fēng_liú行径被撞破,不好交代;误会的曲解如蔓藤绕在心中,泛起点点寒,如凝结的霜花,绽放在心间。
“还不出去看看,等着她进来抓我们个现形不成,到时候大家都尴尬,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来。”
夺过他手中的手帕,自己捂着鼻腔,话语含糊不清;可严清哲不是聋子,苏浅这话,严清哲半天没吃出个味来,你是在吃醋不成?没有太多时间去仔细回味,外面还喋喋不休的闹腾着,还是先考虑外面那个蛮缠女人,才是上上策。
“李师师,你腻不腻味?”
“哗”的拉开了车门,躬着身子从房车上走下来,冷着眸子,看着自己跟前极尽撒泼的李师师,真的无话可说;或许从前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牵扯,早就斩断的干干净净。李师师,你到底在期盼着什么,你们李家的两个女人,我严清哲现在谁都不想沾染,看见都是倒胃口。
心心念念的男人,就这么含着满眼的冷霜,对站在自己咫尺之外的地方;李师师真的不明白,自己对你是情深一片,为何你还是这样孤傲的不可一世,冷眼冷语相待。
她试着让自己温柔,不那么娇纵,满脸都是娇柔明媚的笑容,只是眼睛中的波光,杂糅着点点委屈。
“我不就是惦记你,怕你饿着,给你送些点心来,安姐就百般刁难。”
安姐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尽是嘲讽:李师师啊李师师,你想卖乖,也要做点卖相出来吧,怎么看你那矫情的小样,恶心的像一团放馊的饭团。
严清哲一直冷着目光不做声,自己高估了李师师的领悟能力,一直以为她再笨,也能在别人的旁敲侧击中明白,他和她不过是一场做戏,甚至自己不屑于在这戏里;你的独角戏,一厢情愿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本来自己还觉得可怜她,不想把话说得太绝;但此刻他觉得自己错了,像李师师这样痴迷不悔的人,就得下重话。
“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耍小性使小姐脾气?李师师,你是太笨还是太痴,我和你之间,从头到尾都是你自编自导的一厢情愿,为什么你不能活得清醒点?如果你醒不过来,那请你记清楚我现在的话,我和你一点瓜葛都没有,从来都没有。”
李师师的表情,如从她手里掉落在地上的蛋糕一般,碎了一地;苏浅在房车里,严清哲的话听不太真切,却能领会个大意。大约是这样的模糊不清,才让那些清晰的字眼显得心惊胆战,不由的发冷:严清哲,女人对你而言只是弃如敝屣?同为女人,和他有过往交集的女人,他表情的决绝,让苏浅齿寒,为何你能做到如此冷情。
我们会有这一天吗?苏浅不由的想到,自己会不会落魄的像眼前的李师师,只能眼泪断线般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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