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红卫兵的到来,彻底打破原本的宁静,打到资本主义、臭老九的帽子纷至沓来,慕容邸被抄了,两老及阿忘一家小两口也难逃大难;每日像无间地狱般的精神折磨,无休止的辱骂,无止尽的批斗,生生的耗光了两老的生存之念。士可杀不可辱,在一个天寒地冻的晚上,慕容老爷一根麻绳,将自己与自己的尊严一并葬送掉;慕容老夫人悲痛欲绝,一场风寒,硬撑小半年,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临终前,慕容老夫人不断地念道着:牧儿,要找到素兰,要找到你妹妹,好好护她周全。阿忘噙着眼泪答应了自己的义母,直至她老咽下最后的气息,慕容邸的百年家业,在这场变故中毁于一旦。
慕容家两老过世后,阿忘也被下放到另镇子改造,心中一直不忘寻着慕容素兰的人,几次托工探队的人打听,略略的知道林家也在这场变故中倾覆,听说是被人陷害,家产也被人席卷一空,林家人不明去向,素兰也下落不明。阿忘坚信着,只要在未言明生死之前,他是不会放弃的。
春去春来,这寒冬似乎解不开,但执着的信念如罄石在心,不曾转移;该平息的终究会回归安静,在第六个春天来临,桃花吐蕊之时,这片大地再次复苏。十年文革终于画上了句号,在第二年的知青返乡,阿忘也终于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慕容老宅,看着自己苦守家中的妻子,憔悴在时光的容颜,往昔的执念似乎突然间该放下了,眼前人的付出,他无以回报;一辈子,阿忘都活在恩义之间,厚恩难报,他欠这个女人太多了,难舒的笑颜再次在佳佳母亲面前展开,一笑泯。只是,他亦不再是那个青涩少年郎了,微白的鬓头已经爬上霜白,那年他,已经三十一岁了,素兰也二十有九了。一切,在这场风浪中,该平息住了。
第三年春,阿忘抱上了自己的女儿,取名佳佳,希望一切生活如意佳佳,一直记住义母临终前的嘱咐,不断地寻找探听着慕容素兰的下落,期望着素兰像自己一样,美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