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步履间那匆忙,随着苏浅缓缓直起的身子戛然而止,严清平寸步不离的目光所折射出的温柔,可以融化一切。 而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和日思夜想的记忆在比对着,是苏浅没错,是苏浅,她就这般鲜活地站在自己跟前。
而他们之间,无声横着阻隔,严清平忘了该怎样去打破它,他在等,一直在等,等着苏浅能给他一个回心转意,一个奇迹,迈开脚下那踟蹰的脚步。
“对不起,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
那淡然无波的话,觉察不出丝毫温情,苏浅一句里的神情,滴水不漏地收入严清平的眼中,他反复回味着,却找不到他想要的宽容。
“浅浅”
这一声,似乞求,似讨饶,似失落,似期望,严清平仅能对上的话语。在苏浅面前,他能把自己放在一个极卑微的位置,哪怕一丁点能占住苏浅的心,都是极好的。感情里,最怕的是在意的人把自己,如陌生人般过滤掉。
“严总裁,今天我来不为别的,只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阿悟他们父子。”
苏浅的话,像寒冬腊月里凛冽的寒风,瞬间冻僵了严清平所有感知。他,他,他,字字句句都是严清哲,不给喘息!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决绝无情,不留半点慈悲,位置拿捏精准的将利刃一寸寸地插进自己的心房软处。
“他有什么好,好到让你不顾一切地以身犯险。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他哪里都不如你。”
一声清丽之声轧断了不甘,不坠从容。
“你说谎!就是他现在一无所有,如一条丧家之犬被我踩着,你还是义无反顾守在他身边!为什么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而我却要机关算尽,才能艰难地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他永远在你心里就是个值得可怜的老好人,而我却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大恶人!苏浅,你告诉我,为什么每个人的心里都是这样衡量我和他的,我父亲,还有你!”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就请你罢手吧,别到了追悔莫及的地步。”
追悔莫及?!严清平的不甘之愤,化作了汹涌的指责,直直逼上苏浅;审度着躁动不安的他,苏浅没有一丝动容,连一丝惊慌都未曾在她静然的脸上浮现。无所谓的比较,局限在个人得失多少上斤斤计较,那感情这东西不要也罢。
“你做错了很多事情,你察觉到了吗?你静下心来看看个个息息相关之人,哪个不是遍体鳞伤。你的不甘到头来,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却不敢承认,总是觉得那是对的。人有衡量是非对错的能力,我只知道,黑白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这个社会,没有那么多大道理可讲,成王败寇就是生存法则!若是严清哲换成了今天的我,你还会这样理直气壮的指责他吗?你不会!你会觉得这是他应得的一切!我狠毒,我不择手段,我卑鄙无耻,都是他们给的!我不过是拿回本属于我的一切!我错了吗?你告诉我,我错了吗?!”
数步之遥外的严清平,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怨恨和不甘,一点点从他身体中逸散出来,在这个偌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荡漾着,让人生生发栗。
“没人夺走你的一切,因为这一切原本就不属于你。”
理智,对于苏浅眼前的严清平而言,已经彻底从心里排挤干净了。望着张狂的他,苏浅感到莫名的悲哀,一切缘由到头来,他也是个可怜人而已。
釜背后,尽掩悲伤。
“严清平,你根本不是严家的血脉。”
一句淡若的话,直直渗入严清平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怔然止住了他那狂傲不羁的放笑之声。异样的神色一点点汇聚在他深褐色的瞳孔中,急急朝苏浅身上凝聚而来,她在说些什么?!我不是严家的血脉?!心头一股滑天下之大稽的感觉油然而生,苏浅你是救人心切,口不择言了?可苏浅那始终未曾起波澜的面色,如一把匕首一寸寸抵入严清平胸膛,加快了惶惶不安的心跳。
“我没这么多滑稽的笑话同你嬉闹。严清平,你根本不是严家的血脉,而是外面抱养的孩子。你的生母,不是严如玉,而是你大哥的母亲,慕容素兰!而你的生父,是你生母的义兄,秦牧,也就是我结义姐姐秦佳佳的父亲!”
“你胡说八道!”
严清平倏然间暴跳如雷,如一只愤怒的狮子,直直朝苏浅奔过来,只差没伸手掐断苏浅的脖子,却在一尺开外的地方停下来,涨红了羞愤的脸咄咄而视着苏浅。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取了你、佳佳、阿悟的头发,做了dna亲子鉴定,鉴定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和阿悟,依旧是兄弟,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而你和佳佳,却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你若觉得我在骗你,这就是证据!”
苏浅毫无畏惧之色,将亲子鉴定书塞在严清平怀里,严清平慌乱地将鉴定书翻看了一片,脸上的肌肉和着颤抖的手一起不自觉的抽搐起来,眼中流露出的恐慌益发明显。
“二十多年前,你现在的父亲严振海为了严家的势力,抛弃了你的生母慕容素兰,和你现在的母亲严如玉成婚。你生母慕容素兰走投无路,投靠了他的义兄秦牧,且料他们兄妹余情未了,珠胎暗结;你生母慕容素兰独自生下你,为了逃避世俗道德谴责,无奈之下将你抱养给别人,竟未料到兜兜转转,你竟然成了严家秀严如玉的孩子,才会铸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