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乔其脸上不见任何恼意,还是刚才那副冷漠凛冽的样子,那双眸子里竟然依稀有痛意闪过!
“我也想,可偏偏在你这里我只能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乔其无奈的声音响起,有着苦涩的味道,他顺手点了支烟,袅袅的蓝烟在房间里飘散。
可来掌南。林鸿永推开茶水间的窗户让外面的吵杂溢进来,也将办公室里的声音掩盖了个七七八八。
“乔其,我不想再见到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弥补,那么,就别让我再见到了。”对上这样的乔其,许天一是无力的,和对上乔颜一样,无可奈何。
但是曾经的事情,她忘不掉,也停止不了对乔家的恨。
话音落下,许天一转身准备离开!
“天一,还想见你母亲吗?”乔其将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碾灭。
许天一厌恶的蹙眉,这个理由,他已经用过无数遍了。
看到她眼里不加掩饰的厌恶,乔其深吸了一口气来压制着心里蔓延的疼痛,半晌:“天一,明天我在你楼下等你,带你去看你母亲,我会准备三张机票,我、你,还有一个人你来决定。”
这次,换成许天一不可置信了,怀疑的目光在乔其脸上看了许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乔其走了,没有引起办公室任何一个人的注意,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听见关门声,林鸿永才尴尬的从茶水间闪身出来,歉意的干笑。
“天一,要不,今天我放你一天假吧。”看出她精神不好,林鸿永笑得更是尴尬,上次的报纸他也是又看的。乔其的秘书一早便打来电话说乔其要来他公司考察,但是个中原因他却是心知肚明,不能得罪荣氏,也就只能硬着胆子让许天一来自己办公室了!
“嗯。”许天一点头,她没生气,也不矫情,只是现在的她真的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
从公司出来,她回了明月湾的别墅,所有的记忆都存在这里,阿然的,母亲的。
推开三楼另一个房间的门,
原本以为会和其他地方一样满是灰层,但是没有,很干净,很整洁。属于母亲的东西在这个家真的不多,好些还是自己偷偷保留的,母亲走的那年,父亲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包括那张睡过的床。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正中见挂着一张80寸的照片,用油画框框着,但是周围好些地方都有了破碎的痕迹。
照片上的母亲还很年轻,手里捧着一束大红的玫瑰,笑得极是美丽,右下角印着妈妈的名字游子!
许天一想,父亲也是舍不得这张照片的,才终于没有毁掉这张照片,只是发泄似的将相框碰碎了。
那年的她才十一岁,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有着灿烂童真的笑脸,对她而言,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因为有着一个完美的家。如果不是那天她突然生病,突然请假早回家,她永远以为,爸爸对妈妈是极好的!
“妈......”推开客厅的门,最后一个字就卡在了喉咙处,妈妈全身是血的倒在客厅中间,满屋子的酒味,父亲手里拿着敲碎了的啤酒瓶往妈妈身上扎,口中喃喃:
“让你管,让你管,我给你吃,给你穿,连喝酒你都要管。”
趴在地上的妈妈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有许天一突然推开门的时候从地上抬了抬头,那双眼睛里有着绝望的色彩。
这是她第一次看这样的妈妈,觉得生无可恋的妈妈!
在门口愣了足足有半分钟,她终于发疯似的冲了过去推开骑坐在妈妈身上的父亲,“别打我妈妈,别打我妈妈。”父亲抬起醉得惺忪的眼睛,摇头晃脑的看了半晌,似乎才认出这个哭得声嘶力竭的人是自己的女儿。伸手就给了许天一一巴掌,骂骂咧咧的从妈妈身上起来,“都他妈凶。”
“妈妈。”许天一伸着手,颤抖的手竟然不知道该放哪。
她一直以为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爱妈妈,爱她,爱念初。
许振国出去后,游子突然间将许天一抱住,嘤嘤的哭了起来,刚刚,就刚刚,她以为她要死在许振国的手里!
许天一以为,事情在这里算是结束了,但是没有。
第二天放学,她被人从学校门口堂而皇之的绑架了,沾满乙醚的手巾捂住鼻子,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的双手反剪在后面强塞进了一辆车。
晕过去之前,她看到那辆车是黑色的!
许天一是被冻醒的,头很痛,眼睛试了几次才睁开,入眼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四周很安静,静得能听见她的喘息声,手脚并没有被绑住。
她在地上摸索着往前爬,地面很干净,除了尘土的颗粒之外没有任何阻挡物。心跳在快速的跳动着,她怕,怕死,怕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东西突然从黑暗中蹿出来,总觉的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稍不小心,便会扑出来,将她撕咬成碎片!
头顶的灯‘啪’的一声亮了,许天一闭着眼睛过了片刻才睁开。
这是一间地下室,通风不好,有种霉味,面前是扇紧闭的铁门,看起来闹不可破。
“倒是挺会睡的。”身后,一道稚嫩却冷酷的声音传入耳中,许天一回过头便看见一个少年坐在这里唯一的一张沙发上,而那张沙发应该是刚搬进来的,很干净,表面没有常年放在阴暗地生的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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