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面上无甚表情,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传。&*";”
玉藻喘着粗气跑进来,人还未到声音先至:“回哥哥,真是气死人了。”待进得殿来,才发现兰贵妃也在,其实玉藻先前就已经从宫人的闲言碎语中听闻,兰贵妃给旧皇下了mí_yào,才使得燕回顺利入主皇宫。
可想而知,兰贵妃与燕回的关系果真是非同一般。诚然,事实确是如此,但是旧皇并没有死在燕回的手中,而是在心腹的掩护下,早已逃之夭夭,这与兰贵妃下mí_yào一说着实有些不符。但情网中的女人多半是没有什么脑子,玉藻对这些传闻深信不疑,此时又在御书房瞧见兰贵妃,心中的小算盘更是打的噼啪响。
兰贵妃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宫中早就盛传玉藻是新皇的最宠,几乎是宠冠后宫,加上怀有龙种,地位着实尊崇。此时见她直呼燕回名讳,不啻于在她面前炫耀,脸上的神色更是冷了几分,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你有孕在身,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燕回睨她一眼,语气中没有半分责备,听在旁人耳里却是关怀备至。
玉藻咬了咬唇,故意在兰贵妃面前做出一副撒娇模样:“回哥哥,还不是那些宫人嘴碎,我听得也就算了,倘若传到姐姐耳朵里,她一定很难过。”
燕回从折子中抬起头来,淡淡地问道:“裳儿怎么了?”
“那些宫人都在背后谣传,说回哥哥攻城那日,慕容荒不战而降并非是屈服在回哥哥的武力之下,而是……而是……”玉藻边说边打量着燕回的神色。
“而是什么?”
“而是……因着姐姐同慕容将军……关系非同一般,慕容将军才看在姐姐的面上不与回哥哥相争罢了。&*";”玉藻絮絮叨叨地说完,却只见燕回又继续浏览折子,不甘心地补充道,“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怎么能这么说姐姐。”
“这有什么稀奇的,当初她都身为公主都能厚着脸皮去央求旧皇赐婚,哪有姑娘家这么不要脸的。”兰贵妃冷哼一声,话中的讽刺意味再明显不过。
“若无别的事儿你们都出去吧。”燕回头也不抬,已经下了逐客令。
“回哥哥,这事儿你就这么不闻不问吗?可是这关于姐姐的清誉啊。”玉藻着急了起来,似乎是站的有些久了,手撑了撑腰。
燕回睨她一眼:“我自有定夺。”
兰贵妃不屑地瞧了一眼玉藻,微微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玉藻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燕回已经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快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嘟哝着一句“玉儿先告退”便转身离开了。
待二人走后,燕回终于将头抬起,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良久,唤道:“离枫。”
“大人。”郎离枫从内阁走了出来。
“此事你如何看?”燕回生平第一次问别人的意见,只是这一次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了。当日那一幕在午夜时总会回荡在脑海里,即使知道罗裳与慕容荒第一次确实是被兰贵妃陷害,但是那日攻城战中,慕容荒却因罗裳的一句话罢了手,这就如同他心头的一根刺,时时扎的他生疼。
“离枫……不知。”郎离枫垂下头去,他也不愿意相信罗裳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只是当日情形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况且身为主子的罗裳,又岂是他能随意品评的?
“哎……”燕回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却听得小太监通传:“大人,一众将军求见。”
“传。”
贾云带着一众将领先后进了御书房,朝那座上之人行了军礼。
“大人,我们有要事启奏。”贾云迈出一步,气定神闲地道。
“何事?”
“我们几位将领一致认为,前朝公主留不得。”
燕回身子一怔,眉头微蹙,极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感,平静地问道:“为何?”
“大人,我们都知晓九公主是您的正妻,但那是前朝旧事了,况且,前朝已灭亡,倘若再留着九公主,岂不是招人闲话?这着实不是一位明君所为啊。”贾云义正言辞,说的头头是道,底下一众将领连声附和,一时间御书房回荡的皆是一句话:“请大人赐死前朝公主。”
郎离枫不安地瞧了一眼燕回,想帮罗裳说几句,话至嘴边却又被众人的声音打断:“请大人赐死前朝公主。”
燕回仍是不语,他只是静静地瞧着底下一众将领,俊朗的脸上闪现出变幻莫测的神色。
“大人,这新江山是我们共同打下来的,倘若留着前朝的公主,谁都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复国,这可是关系到国祚的大事,岂能因一个女人毁了我们辛苦打下的江山?请大人三思呐。”王密也向前一步,言之凿凿。
“是啊,大人,早就听闻九公主与慕容荒关系非同寻常,攻城战那一日我们可都看的真切,如今慕容荒去向不明,这可是我们新朝的一大隐患,倘若此二人不除,日后后患无穷啊大人。”李潇索性单膝下跪,一副忠臣劝谏的模样。
“容我考虑考虑。”燕回看着众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想起与罗裳的点点滴滴,心头莫名的烦躁起来。
“大人!”众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燕回的一个手势禁了声:“都退下吧。”
贾云与王密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率先出了御书房。
待他们走后,燕回仍旧脸色阴沉:“离枫,你也先退下吧。”
郎离枫知他心中苦闷,又在众将领前无可奈何,应了一声,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