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起身,拉开门的瞬间便一眼瞧见了木讷站在门外的罗裳。i^
“额……我来给你们送吃的。”罗裳惊慌失措地低下头去,想到方才他对玉藻说的那句话,只觉得鼻头发酸,似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但终究是强忍了回去。
“还有劳姐姐送吃的,玉儿怎么敢当。”玉藻已经斜靠在床榻上,身子虽虚弱,但一双眸子却仍旧清亮。
罗裳看她一眼,温婉一笑:“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阿回的,是燕家的后人,自然金贵的很,我也是为燕家的长子着想。”
玉藻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连最后一点虚伪的笑都挂不住了。她一直都知道燕回不喜欢小孩子,或许是因着童年的遭遇,所以在得知自己有孕的时候她并不是高兴,倒是一种莫名的担忧,她怕这个孩子会给燕回带来困扰,从而远离她。被罗裳这么一说,面上是关心的话语,听在她耳朵里却是极为刺耳。
罗裳心中冷笑一声,比毒舌谁不会,她素来不喜与人争论什么,只是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软柿子。见玉藻心不在焉,她知道自己可以退场了。转身时,与燕回撞了个正着,此刻竟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避开他的身子,匆匆离去。
与她想象的一样,燕回没有追出来,也没有给她安慰。
她忽然就想,尽快办完事回帝都,她有些想念潋滟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很是平静,燕回似乎日日陪伴在玉藻身边,事无巨细皆是亲力亲为。&*";罗裳常常独自待在房中想,曾经他们在隐世村相伴的日子过去很久了吧?那些他为她梳理长发的日子是否也是一去不回了?只是这种傻傻的自问自答总是没来由的让她一阵心酸,本以为他们已经靠的很近了,他会慢慢变成她的良人,但是这必须加一个前提,那便是没有玉藻。一旦玉藻出现,回到他的身边,那么,她便只是个挂牌夫人。
“夫人。”寻烟再次敲了敲门,这已是她敲第三遍,罗裳惊了一下,这才从胡思乱想中抬起头来。
“怎么了?”
“哎,夫人,您整日这般愁眉苦脸怎么行。”她絮絮地说着,看看了桌上的午膳,又叹了一口气,“夫人,您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多少吃一些吧,您以前可是看的很开的。”
是啊,她以前确实看的很开,那是因为她克制着自己不去深陷其中,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抬手抚了抚左臂上的炼金凤凰,燕回的话犹言在耳:“凤凰集香木**,复从烈火中更生,是凤凰。”顿了顿,他又说,“裳儿,此次我们大难不死,自此之后你便是全新的人生。”
只因他一句“全新的人生”她便开始沉沦,最后闹的如此地步。以前就有同事说过,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的,看来她那时候的智商确实是负的。苦笑一声,抬眼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寻烟,宽慰她道:“我没事儿。对了,那日我去对面的茶楼给大人买糕点,听闻前些日子这个城中来了一对擅长歌艺的祖孙俩,每日未时到申时会在茶楼卖唱,不如我们便去瞧瞧吧,顺便去吃点东西。”
“哎,好。”寻烟一听罗裳想吃东西,喜上眉梢,立即为她更了衣,两人相携着朝对面的茶楼行去。
燕回站在客栈的走道里,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略微沉吟了下,旋即转身进了玉藻的房间:“玉儿,近来你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能整日憋闷在房中,我们去对面的茶楼坐坐,听听曲儿吧。”
“好。”玉藻也早已憋闷的不行,倘若不是大夫一再叮嘱要她仔细着身子,怕动了胎气,她早就出去了。
罗裳挑了个临床的位置,现在刚到未时,茶楼的人还不算多,她瞧着小二哥忙里忙外地擦拭着桌椅和招牌,一口一口喝着这里的名茶——碧芙蓉。没来由的就想到生日那天,和柯唯坐在西餐厅里的情景,那无疑是个风度翩翩又温文尔雅的男子,就像现在的燕回,是多少女子趋之若鹜的梦中情人。
念及此,罗裳忍不住攒出一个笑来,为那曾经的美好时光。寻烟有些不明所以,偏头唤她:“夫人?”
“嗯?”
“您在笑什么呢?”
“想起过去的一些趣事,不说这些了,叫些吃的吧,肚子饿了。”
“哎。”寻烟一边招呼着店小二,一边打量着进出的茶客,没想到这会儿来吃茶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小二哥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应着寻烟,忽然,进门处一阵人欢呼起来:“哟,高老头带着他的漂亮孙女来了,大家欢迎下。”
一时间有好事的客人便起立鼓掌,俨然成了演唱会似的,只是罗裳却有些意兴阑珊,她觉得这并非是什么隆重的场面,倒是让她看到了众人对这对爷孙的揶揄。那高老头拄着拐杖,身形佝偻,花白的头发的胡须有些长,衣衫破旧,许多地方都是补丁,但是洗的很干净。他的旁边是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红衣女子,称的上一声貌美,只是可惜,是个瞎子。爷孙俩相互搀扶着,说到底也不知道是谁在搀扶谁,那姑娘手中提着一把类似二胡的乐器,很陈旧的样子。想必那便是他们谋生的工具吧。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高老头带着孙女往既定的位置上走去,罗裳邻桌的一位中年男子吹响了口哨,流里流气地说道:“高老头,你这孙女虽然是个瞎子,但是长的如此标致,你就打算让她跟着你卖一辈子的唱啊?”
“是啊,高老头,这不是可惜了吗?”立即有人开始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