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阳光灿烂。
天佑花园二十七层的公寓,顾西瓯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纤细的手中握着一只铅笔,正在画板夹着的白纸上,专注地画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张素描在笔下形成,她左右看看,又拿起裴成佑画出来的那张素描,细细地对比了一番,忽而愤愤地撕下。
真是的,这个男人有这么厉害吗?竟连一张画像,也比她画得要完美得多?
顾西瓯一阵懊恼,忽而重重地扔下了画笔,仰脖闭目沉思。
算了,睡个午觉再说吧,等休息够了,她还得画几张图纸,欠那几家的设计图,已经欠的太久了。
“叮……”
此时,门铃却又尖锐的响起,顾西瓯一怔,但却半未理会,听而不闻般晒着日光浴。
用过午膳,裴成佑就将她送回来了,说好二个小时后他会回来,叫她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的。
不是她听话,而是她懒得动,况且,他虽然告诉了她密码,但她不认为,她有用得到的时候。
“叮……”
门外的人,却似极有耐心,一遍一遍地叫着,直到顾西瓯终于受不了她的荼毒,起身走到猫眼面前时,门外,却又忽而停止了喊叫。
走了吗?
顾西瓯吁了一口气,刚走回阳台边,门铃却又再次响起,恼得她两眼一闭,忽而埋首疾书,彻底地融入了她的绘图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西瓯笔下的设计稿,已然堆了一大叠,正想把它们好好整理之际,门,忽然毫无预警地打开了。
“丫头,你在啊?”
进来的人,正是裴成佑,当看到阳台上坐着的秀丽身影时,他明亮的眸底快速闪过一道光亮,似是吁了口气般轻松了神色,只是,随即,又有些轻微的皱起。
他这是怎么啦?
顾西瓯有些不解,这个男人,也有他无奈的时候吗?
当裴成佑让开身子,他身后一个穿着优雅的女人出现在客厅时,顾西瓯终于是知道,来人是谁了。
“妈,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裴成佑也只是微微一皱,即刻便也恢复了淡然,神色看不出多大变化地,不热络也并不冷淡地招呼着白夏。
“你就是顾西瓯?”
白夏并没有坐,而是走到顾西瓯的面前,淡然而犀利的眼眸,优雅地直逼眼前的人儿。
年轻,漂亮,冷漠!
白夏的第一感觉,也就莫过如此,于是,语气便带了些微微的嘲讽,“成佑,都不知道打招呼的女人,你也把她带到天佑的地方来?”
她的话,很轻,很委婉,甚至于没有过多的责备,但顾西瓯,却听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滋味。
天佑?
这个名字,于她来说,已然不陌生了,乔安妮,裴成佑,还有这个小区的名字,都有意无意地告诉了她一个事实,这个天佑,不是裴成佑的哥哥就是弟弟!
“丫头,这是我妈,妈,这是顾西瓯,介绍完毕!”
闻言,裴成佑挑了一下眉,并不避讳地伸手搂住顾西瓯的肩,类似嬉皮笑脸地,为俩人作着介绍。
“你……”
白夏有些气结,但也风度极好地没有发作,顾西瓯却是眸光一闪,嘴角微微的勾出一个弧度。
很好,这男人,并没有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
尽管她是长辈,但她又不是她的儿媳,对一个来意不善的人,她实在是无心打招呼!
“你这是什么?”
白夏的气愤,似乎只维持了一秒,那双淡漠的眼中,蕴藏着顾西瓯难以看懂的情绪,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后,询问的眼神,转向了她手中的画纸。
“丫头,这都是你画的?”
裴成佑也似被惊到,伸手抽出几张,见得全是服装的设计样稿时,明亮的眸底,闪过一丝欣赏的愉悦。
呵,还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底,他不会是拣了一个前途无量的设计师回来了吧?
“成佑,还说你不爱安妮儿,为啥,又要选一个也爱服装的人呢?”
白夏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眸底的惊讶被她很好的掩饰,这次,儿子找的女人,似乎,还真的很不一般。
首先,很有头脑,没有贸然的给她开门,其次,也有耐心,直到她忍不住给成佑打电话,第三,不攀高附低,换了其他的女人,听得她叫她打招呼,怕是会甜甜的叫上“阿姨”“伯母”之类的,第四,还有点真才实学,光这一点,就与她简历上的不学无术,似乎有些挂不上勾。
“妈,这些事情,和丫头无关,你不要将她牵涉进来。同样的事情,要看不同的人,妈你若执意如此,我只能请你回去。”
裴成佑听得此言,俊脸一沉,忽而对着白夏,异常冷漠的出声。
不知为何,他很是恼怒,他不喜欢,任何人将丫头当成替身!
他没爱过乔安妮,就算爱过,那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裴成佑,还不到瞎眼的地步!
“那你,给我一个悔婚的,我能接受的理由!”
白夏也不恼,同样寂然而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对这个女孩的维护,她不是听不出来!
“妈,你确定,你一定要知道吗?”
裴成佑的目光很复杂,深深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他知道,若今日不能给出足够份量的理由,家里这关,他很难过。
他不是怕,叛逆的事他做得多了,只是,他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让母亲也搅和在其中。
白夏忽然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