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少年,目光清亮,笑容温润,却偏偏不言自威,无形中给人已强大的压力。i^
侍从很懂世故,也很会看颜色,马上从兜里掏出了大把的银两,白花花的一堆塞在老板的手里,任由他笑的花枝乱颤,皱纹能夹死蚊虫。
“本王的行踪,就不劳汇报了。”
“是是是,这个自然。”老板反应快的很,突然意识到不对。
“不不不,王爷的行踪怎么会汇报给别人呢,自然是小的将别人的行踪汇报给王爷您,是谁要多少都行。”
“不用了,若有人来,引他见我。”
“是是是。”
老板正纳闷,每天都那么多客人我怎么知道我的哪个客人也是你的客人。
轮椅过处,地板嘎吱作响,若不是因为轮椅里坐的是当朝六王爷,更关键的是还出手大方,估计他连地板维修费都得算上。
墨色身影的出现,让他烦躁的心清醒了很多。
樱花般娇柔容的侧脸,凌冽的气质,这世间除了振国将军,还有谁?
“莫将军,楼上请,小的给您带路。”
看痴了的老板闷闷的想,自己要是年轻上二十岁就好了,突然又意识到不对,光年轻不够用啊,还得改性别。
隔间清雅,竹制的器具散发着阵阵的竹香,少年正在斟茶,碧绿的茶水倾泻入白瓷杯中,发出清幽的声响。微风吹拂的墨色的发丝,有几丝垂在了衣襟间,玉色的衣裳随风飘袂,几分隔世的味道。
“莫将军,请坐。”
墨色的身影还未走进,少年却已转过头,温雅一笑。紧跟在后面的红衣少年,有些犹豫,自己是进还是不进。
“红豆姑娘,也进来吧。i^”兴许是被衣服间的细微摩擦声打扰了,少年的语气不急不缓。
“多谢王爷。”知是自己身份已被拆穿,红豆索性紧跟着自家公子。
“不知将军是否喜欢竹叶茶,君某就自作主张用茶代替酒了。”
“莫舞偏爱竹子,王爷多虑了。”
两人各怀心思,不知谁是谁的囊中物。
“此次邀上将军不仅是为了饮茶,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将军帮忙。”
沉默了许久,玲珑王终于先开口了。
莫舞的眸底一暗,却是不动声色,“王爷请讲,若莫舞能做到必不会推辞。”
“据说莫将军知识渊博,君某想请教一个问题。”
或许是感觉到他心底的设防,玲珑王突然一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世间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
莫舞的嘴角有了一丝弧度,或许是没有猜出玲珑王竟然会问这种问题。
“墓地。”
“为何?”
“死人不会说话。”
玲珑王又是一笑,显然答案与他预料的一样。
“北凉国最安全的地方又是哪里?”
莫舞稍作了沉思,半响,“皇宫。”
玲珑王微笑表示赞许,虽然设想的与他一样,但他还不满意。
“皇宫里最安全的地方又是哪里?”
“机关重重之地。”
莫舞这个答案其实就和没回答一样,关押重要的犯人的牢狱也是机关重重之地。
玲珑王没有点破,只是继续追问,“何种机关称得上重重?”
若是我该如何回答?红豆在一旁做沉思状,到机关重重之地为止,公子的答案与她一致。何种机关称得上重重,若是这样绕下去,该是重重机关称得上重重了。
公子,又会如何回答?
“自是西凉国所特制的青铜锁。”
答案出人意料却又在预料之中,你既问何种机关重重,我自答重重机关了。
红豆刚开始一愣,领悟过来后,又是莞尔一笑。自家公子,果真非常人能比。
“若将军有贵重物品会藏在何处?”
“若有黄金千万两,莫舞自会将其藏在青铜锁内。”
自家公子从不开玩笑,红豆当即就石化了。
“若非金银珠宝,将军又会藏在何处?”
许久,莫舞才轻轻说道,似是一阵烟吹过就散了。
“若非身外之物,藏在心底才是最安全的。”
气氛有些冷了,无人斟茶,茶水也已凉。
静坐在轮椅上的玉色身影,面容依然白皙,眼底却如黑夜般静寂。
“父皇将古遗音赐予三哥的母妃,却告知天下古琴被偷,牵连了多少人。三哥的母妃是西凉国巧匠的私生女,她的父亲有着极其精致的青铜手艺,天下独一无二。”
“据说,那把太古遗音就一直被她所藏,未曾被盗窃,却也未曾出现过。若我没猜错,皇宫定有一处青铜锁。现在,我要找的并不是太古遗音。”
玲珑王从袖中掏出一张破碎的地图,字迹有些模糊。似乎不是用墨水书写,纸质也不似宣纸般轻薄,有些像羊皮纸。若不是细看很难发现,这并不是一张完整的地图,因为其中的某些图形并没有完全吻合。
“公子!”
几乎是同时,玫瑰色的剑光闪现,墨色的身影出现在轮椅旁,红色的身影瞬间掠至墨色的身影前,银色的剑身划出一道道白光,应声落下的是密密麻麻的冷箭,发挥到极致的环雪剑硬是将对方设计的滴水不漏的箭雨破坏了。
冷箭如雨,连绵不断,红衣少年渐撑不住,绯红的脸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红豆,退下!”
玫瑰色的剑身凌空划过,莫舞将红豆护在身后,长袖一挥,浑厚的内力震的屋内的桌椅不停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