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玲悲春伤秋的情怀顿时变成烟雾,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转头看一眼夕殇手里捧着的小瓷碗,里面盛着嫩白的豆腐脑。
“怎么还吃豆腐脑啊?”
“呵呵,我喜欢这个味道。”小时候看见别家小孩被妈妈抱着去买上一碗豆腐脑,小小地吃上一口,唇齿留香。从此,在夕殇的记忆里豆腐脑就是最美味的吃食。
陈玉玲好笑地摸摸他脑袋,带着抹怜爱。
“你之前给我的策划书我已经看过了,做的很好,准许你随时开工。”
“太好了,我请的人已经到来福县了。地也看好了,过几天就能动土了。”夕殇兴奋地说着,眼睛朝惜颜不着痕迹地看了眼。
惜颜微微笑着,眼睛眨了一下。
来福县地方很小,占地却不窄。说它小,是因为只计算县城面积的话,它就是个芝麻。说它不窄,是因为来福县四面环山,山的面积可不小,而且一直被归在来福县境内。
“哦?你看上哪块地了?”陈玉玲没有想到夕殇动作这么快,她这边一松口,他那头就可以开始了。
“县城外那块荒地。”
“那里?那不是乱葬岗吗?”
“以前是,现在已经荒芜了。前段时间有个外乡人看上了那块地所以提前做了休整,可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又不要了。”
“估计是被本县的人赶走的。”越是小地方就越排外,李家村就从来没有接受过外人进入,除非是入赘或者是嫁进来。陈玉玲以前到外地开拓市场的时候也碰到过很多次排斥外地人的事情。“小殇,那块地目前来看就是个烫手山芋。”
夕殇嘻嘻哈哈地笑着,“干妈,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从上到下全部打点好了,那块地我势在必得。”
看一眼笑容满面的夕殇,这就是个执拗的孩子。陈玉玲用力揉着他的头发,本就因为睡懒觉而上翘的头发现在更乱了。嗯,带着丝凌乱美。
事情却没有夕殇想的那么容易,本来都已经打点好的荒地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竟然出了岔子!
冷眼看着面前正冲自己不断鞠躬的中年男人,夕殇浑身的气场让人有窒息的错觉。明明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手里还捧着个茶盏,温润公子模样。
“你是说有人在我之前买走了那块地?”
冷得都够抽冰丝的语气,男人身体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回答,手里捏着的帕子早就湿透了。
“是……是的。”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夕殇眼一瞪,男人的身体就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对……对不起!”
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不改口?夕殇喝一口杯盏里的雨前龙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有了模糊的了然感。他貌似不需要深入这个来福县了。
“卖给了谁?”
“他是从黑龙江过来的,据说势力庞大,上面有人。他一开口,本来已经谈好的事情就变卦了。”
“哦?他叫什么名字?”
“混江龙。”
夕殇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混江龙。”
“少爷,这是黑龙江一带的霸王。”
夕殇一直呆在京城及沿海发达城市,赚的都是大笔大笔的钱。黑龙江地带他没怎么接触过,不过也略听说那方人豪爽敢干。混黑道,不能一枝独秀,得八面玲珑。所以两方人倒是相安无事。
只是没想到却在这小小的来福县面对面了。
“黑龙江区域势力错综复杂,有着自己的格局,和我们一向河水不犯井水。”
“最近动态。”夕殇镇守京城,对整个华夏却都有线路。“两个小时后给我。”
“是,少爷。”
寂静的房间内,除了呼吸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夕殇面对窗户而坐,整个身体陷入沙发内,看着窗外出神。
时间渐渐过去,两个小时后,有人带着一份详细的信息来到夕殇面前。
此时天色已晚。
来福县乱葬岗,人不愿鬼不弃,鲜少有人烟。
乱葬岗的占地面积很大,据说是当年抗日战争时期留下的,怨气冲天。来福县本来划区域时是将这片地换入县城的,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搁浅了。
高达两米的芦苇随夜风晃动着,有人影?鬼影?在其中移动。
“嘎嘎。”
“谁?”
“是我,猪头肉。”
“几分?”
“八分最佳。”
“天王?”
“宝塔。”
“东西?”
“墓地。”
“进来吧!”一阵咔嚓声响起,前面的墓碑竟然缓缓升起,一个通道显现出来。
“我靠,酒香味!老子好久没有喝过烧刀子了!”守在墓里面的男人叫嚣着,很羡慕地瞪向猪头肉。猪头肉是来人的外号,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最喜欢吃猪头肉,特别是卤到八分的猪头肉。
“给你!我可是特地给你带了一瓶。”猪头肉手一扬,手里一直拎着的酒瓶朝内飞去,被里面的人稳稳接住。“东西还好吧?”
“我办事,你放心!”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男人砸吧砸吧嘴,大吼一声。“爽!”
“小声点!别人还以为这闹鬼呢。”
“切,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会来,别说人了,鬼也没一个啊!”抱怨地说道,“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那么小心谨慎,在这周围埋了那么多炸药,说什么不成功就成仁。真是的。”
被炸药围绕着,两个人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口酒一口猪头肉的吃着,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