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西部的地界,地广而人稀,平均占有土地面积可以达到一公顷,说出去会让身处南部的人羡慕得紧,一公顷啊,那是什么概念!真实的情况却不是如此的,这里地广是没错,但是广袤的大地一片望去不是沙漠就是土丘。能耕种的土地少到不能再少,甚至这里的人被公认为华夏最穷的人。
很多人所过的日子就是一个怪圈:放羊干什么?挣钱;挣钱干什么?讨老婆;讨老婆干什么?生娃;生娃干什么?放羊!
这里过的有多苦,没有到过的人绝对想象不到。
黄土堆出的矮房,脚踩出的道路,山坳里只住着二十几户人家。
在这里结个婚都能算得上是难得的大事,几乎是一家结婚,几家人出动。
虽然村里不多却力求热闹。
李家的土房内,李大憨搓着手,站在床边,对坐在床上的李心怡陪着笑脸。
“心怡啊,你就委屈点嫁过去吧。做村长的儿媳妇也算的上是体面了。”
李心怡脸上一片苍白,眼中还带着血丝,双手死死揪着地下的红色被褥,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自从娶了后娘以后就变了的父亲。依稀记得以前他摸着自己的头,殷殷期盼。“心怡,要努力读书,走出大山啊。”
“哟,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啊。新娘子就要有新娘子的样啊,赶紧的化妆!”掀开门帘走进来的妇女不满的皱起了眉头,用力的推一把站着不动的李大憨。“孩子他爹,赶紧的出去啊。让心怡化妆!”
“额,是!是!是!”本来满怀愧疚的李大憨被女人这么一推,马上转身离去了,只来得及丢给李心怡最后一个愧疚的眼神。
女人细长的眼睛有些不满的扫了李心怡一眼,“还不快的化妆?!怎么想给你们李家丢人?”
“我不嫁!”李心怡抬头死死瞪向女人,以前温和的大娘,现在厉声呵斥自己的后妈钱桂花。“你答应过我妈妈会让我读大学的。”
“我是让你去上大学了啊……”钱桂花无耻的回答,走到梳妆台边拿起一张红纸,沾了点水,挥手往李心怡嘴唇盖去。
李心怡容忍的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我还没有毕业。”
“等你生下孩子以后,村长家会让你继续上大学的。”女人笑得和善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只需要给村长家生个漂亮的娃就行了。”
“你!”李心怡惊骇的瞪大眼睛,“是你……”
女人笑得开心,尖细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伸手狠狠推一把李心怡,把她往门外推去。
“你以后会感谢我的,现在没有人会来救你了。如果你乖一点的话,还免得挨打不是?哦,忘记告诉你了。廖家的丫头前几天就去京城上学了。”
李心怡震惊的回头,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刹那间没有了一丝人色。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难道她这辈子注定要在这里度过?要面对那样一个二流子一样的男人过一辈子?
喉间突然哽咽了,两行泪从李心怡脸颊滑落。
这就是命,别人可以生活的幸福,可以有权有势,可以有俊美体贴的爱人。她却只能把一辈子耗在这黄土地,无论她是多么的努力。
“我情愿从来没有出去过……”李心怡浑身颤抖着往外走,用尽全身力气来走完这几步。“这样就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划过眼前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是站在路旁微笑着的少年。那么温暖,那么爱恋。但是这一切都只能放在心里了,一辈子!
“啪!啪!啪!”村长的儿子结婚,基本上把这十里八村的人能请来的都请来了,满满当当的五张八仙桌。看见新娘子走了出来,都站起身来,用力的鼓掌。
村长更是红光满面的举着手走到正中间,“欢迎大家来参加小儿的婚礼!他能够娶到心怡这样的大学生当老婆,也是我们赵家列祖列宗的保佑!”
他特意的强调“大学生”这三个字,嘴里说着谦虚的话,但是任何人都能够从他神色间看出他的得意。
李心怡木木的被走到自己身边的新郎——赵文武拉扯着来到村长的身边。
“真是郎才女貌啊!”
“是啊,真配!”
“李家还真有福气,一转身就成了村长的亲家了。”
“……”
下面的人一见这新郎、新娘站在一块了,就开始恭维。
村长讲话就更是激动了,开始滔滔不绝。
李心怡就好似处在真空中一般,所有的声音都在耳边一晃而过,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剩下满身的落拓冰凉。
婚礼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赵文武拉扯着自家媳妇开始了一桌桌的敬酒。
“轰轰轰……”剧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呀,是飞机!”眼睛好的人已经看见了高空中的飞机,“这飞机飞得好低啊,平常我们这都只能看见一个小红点的。”
听他这么一吆喝,本来热热闹闹喝酒的人都把头九十度抬高。
“啊!它向着我们这里来了!”敏感的人开始惊叫。
“是坠机么?”李心怡好似突然惊醒过来一般,喃喃自语了一句。
“什么?!坠机?!”她身旁那桌的人听见了这么惊悚的两个字,瞬间就站了起来,拔腿就跑。坠机他们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也没有亲眼看过,但是它的厉害他们还是略有了解的。这要是被砸那么一下下,他们绝对会成为肉泥!
“噼里啪啦!”桌子被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