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华殿。
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來,看见青妃连话都说不好了:“娘娘娘……娘娘不好了,谢嬷嬷带着一群宫廷侍卫闯闯闯进來了……”
站在青妃娘娘身边,正在和青妃轻声商量着什么的简升厉声呵斥道:“有话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青妃却早就勃然变色,该來的总归是要來的,看來那个死丫头还是沒有熬住。
父亲和哥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净弄些不中用的人进來。
这次真的是一败涂地了。
只听外面一个执事太监粗着嗓子吆喝道:“大胆青妃商氏,竟然从宫外买通民间妖女,诬事皇后,现已查明,皇太后皇帝均雷霆震怒,给我拿下!打入冷宫……”
谢嬷嬷催促的声音随即响起:“你们还不快些……”
万一青妃觉得事败被抓羞耻,突然自尽了就不好交代了。
一片奔跑踏进的脚步声纷沓而來。
简升吓坏了,手足无措的看着青妃,青妃却慢慢地站起身子來,自言自语的冷笑道:“沐云瑶,算你狠!我真是小瞧了你了,想不到我居然反被你算计了,沐云瑶,你就算是算计了我,你也坐不稳皇后的位置,你等着,会有人替我收拾你的。”
永安宫。
商夏迈着小碎步紧紧地跟着一个昂首阔步的管事太监后面,肥胖的脸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启禀太后,商大人來了。”
执事太监例行公事般的禀报罢,便迈着很有型的方步退下,这里,商夏早就扑倒在地,对着陈太后磕头如捣蒜。
陈太后不禁笑了一下,对商夏说道:“起罢,商大人,用不着如此多礼的。”
商夏吓坏了,头磕的更重了,很快就额角甭出血。
陈太后忙不迭的惊呼道:“哎呦,还不赶紧的扶起商大人!”
立刻有几个小太监过來,下死劲的才把气喘吁吁的商夏拖起來。
“太后饶恕,罪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
陈太后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很是推心置腹的语气说道:“商大人,哀家知道你是一个忠厚之臣,深得先皇器重,哎……青妃虽然年轻,哀家倒是觉得她挺端方贞静……这种一时糊涂的事情?”
商夏顿时痛哭流涕起來:“罪臣听说罪臣的女儿是被一个來历不明的宫女指认为诬事皇后的主谋,罪臣万万不敢说罪臣的女儿是冤枉的……只是罪臣有一事想不明白……”
陈太后感兴趣的“哦”了一声,然后说道:“商大人,你说。”
商夏顾不上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哭道:“罪臣的女儿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侧妃,听说那个來历不明的妖女是突然出现的凤仪殿的,太后明鉴;罪臣还有一句不当说的话,罪臣的女儿蒙圣上隆恩眷宠,思量报答还來不及,就算是罪臣的女儿有一些愚蠢,何止愚蠢之极?”
陈太后似乎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商夏的话意思她听明白,这场诬事风波里,好像有连环套啊。
商夏话里的第一个意思是:
青妃是一个侧妃,凤仪殿是皇后娘娘的宫殿,就算是青妃从外面弄了一个准备诬陷皇后娘娘的丫头,她是沒办法把这个丫头堂而皇之的放进凤仪殿里等着的。
凤仪殿众多的当值太监宫女,一个不经皇后娘娘许可的陌生小宫女根本沒办法擅入。
从后來的审讯得知,凤仪殿沒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小宫女是什么时候跑到凤仪殿里來的。
但是,不排除一个可能,凤仪殿里有些蓄意携了她进去,然后把她隐藏在某一处等着。
这个人不但知道皇后娘娘每日午后读经的习惯,而且还了解那些宫廷女官例行巡视的时间。
商夏话里的第二个意思是:
现在整个后宫里谁不知道,连当初独宠专房的媚妃娘娘如今都被皇帝冷落了,青妃几乎夜夜承欢,也许过不了多久,青妃就能为皇帝生出一儿半女的,就算是沐皇后哪有如何?
这样眼睁睁的荣华富贵安稳日子不去过,非要去闹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陈太后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商大人,如今事情已经闹得这样大,媚华殿刚刚被焚,媚妃至今下落不明,这事还沒有完结,又闹出这样的事情來,哎……还要不要人活了?那个妖女招供之后就咬舌自尽了,如今已成铁供,哀家今天叫你來,就是想和你说说,少不得青妃多少要吃些亏了。”
商夏立刻痛哭着趴在地上,呜呜咽咽的说道:“媚华殿被焚请皇太后和陛下一定要彻查严惩,如果太后和陛下怀疑也系臣女所为,臣不敢辩驳,臣甘愿领罪,或囚囹圄悔罪,或告老还乡,只求太后高抬贵手,小女体质孱弱,恐不堪凌虐……”
陈太后微笑道:“媚华殿一事,不日自有分晓,沒有人怀疑是谁,至于青妃,凌虐倒是不会,不过令她暂时移除青华殿,我也是为了她好,皇帝正在焦躁头上;商大人,为了平息舆论,哀家的意思你可自上告罪疏呈,求降两品即可,其他的,我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商夏虽然依旧泪水涟涟,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连连叩头谢恩,他也知道,陈太后这样对他已经是天高地厚的隆恩。
陈太后完全可以利用这场风波來报他们之间多年的宿怨,不但坐实青妃诬事沐皇后,更可以把媚华殿被焚强加在青妃头上,何况还沒有怀孕的媚妃,简直怎么处置他们商家都不为过。
后宫之中这种诬事事件一贯是层出